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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誇功銘石艮岳成山 覆國喪身孱遼絕祀

宋史演義作者:蔡東藩發布:福哥

2020-6-16 04:36

卻說童貫兩次失敗,無法圖燕,又恐徽宗詰責,免不得進退兩難,當下想了一策,密遣王瓌如金,請他夾攻燕京。金主也使蒲家奴一譯作普嘉努至宋,以出兵失期相責。徽宗復使趙良嗣往金,金主旻旻即阿骨打改名道:『汝國約攻燕京,至今尚未成功,反要我國遣兵相助,試思一燕京尚不能下,還想甚麼十餘州?我今發兵攻燕,總可得手,我取應歸我有。不過前時有約,我不能忘,滅燕以後,當分給燕京及薊、景、檀、順、涿、易六州。』

良嗣道:『原約許給山前山後十七州,今乃只許六州,未免背約,貴國不應自失信義。』

金主道:『前約原是有的,但十七州為汝國所取,我應讓給。目今除涿、易二州自降汝國外,汝國曾取得一州否?』應該嘲笑。

良嗣道:『我國曾發兵遙應,牽制遼人,所以貴國得安取四京。』

金主勃然道:『汝國若不發兵,難道我不能滅遼麼?現在汝國攻燕不下,看我遣兵往攻,能取得否?』由他自誇。

良嗣尚欲再辯,金主起身道:『六州以外,寸土不與。』

言至此,返身入內,良嗣悵然退出。

既而金主使李靖伴良嗣歸,止許山前六州。徽宗復遣良嗣送還,命於六州以外,求營、平、灤三州。良嗣尚未到金,金已出兵三路,進攻燕京。遼蕭後上表金邦,求立秦王定,願為附庸,金主不許。表至五上,仍然未允。蕭後乃遣勁兵守居庸關,金兵到了關下,遼兵正思抵禦,不料崖石無故坍下,壓死多人,大眾譁然退走,金兵遂越關南進。遼統軍都監高六等,送款降金,金主聞燕京降順,也即趨至,率兵從南門入。遼相左企弓,參政虞仲文、康公弼,樞密使曹勇義、張彥忠、劉彥義等,奉表詣金營請罪,金主一律寬免,令守舊職,並遣撫燕京諸州縣。獨蕭德妃與蕭干乘夜出奔,自古北口趨天德,於是遼五京均為金有了。宋人攻遼如此其難,金人破遼如此其易,人事耶?天命耶?

趙良嗣轉至金軍,乞畀平、營、灤三州。金主哪裡肯從,但遣使送良嗣歸,且獻遼俘。試問宋知自愧否·徽宗與王黼還是痴心妄想,令良嗣再去要求,金主非但不允所請,還要將燕京租稅,留為己有。良嗣道:『有土地必有租稅,土地畀我,難道租稅獨不歸我麼?』

粘沒喝在旁厲聲道:『若不歸我租稅,當還我涿、易諸州。』

良嗣只允輸糧二十萬石。片語偏種禍根。金又遣使李靖等,與良嗣至宋,請給歲幣,且及租稅。王黼議歲幣如遼額,惟燕京租稅,不能盡與金人。當又命良嗣赴金,先後往還數次,金主定要硬索租稅,經良嗣再四力爭,尚要每年代稅錢一百萬緡。粘沒喝且只肯讓給涿、易二州。降臣左企弓又作詩獻金主云:『君王莫聽捐燕議,一寸山河一寸金。』你既曉明此意,為何把燕京降金?

還是金主顧念前盟,才定了四條和約:

一是將宋給遼歲幣四十萬,轉遺金邦;

二是每歲加給燕京代稅錢一百萬緡;

三是彼此賀正旦生辰,置榷場交易;

四是燕京及山前六州歸宋,所有山後諸州,及西北接連一帶山川,概為金有。

良嗣不肯承認,返至雄州,着人遞奏,自在雄州待命。王黼料難與爭,遂慫恿徽宗,勉從金議,遙令良嗣再往允約。金主乃使揚璞,齎了誓書,及讓給燕京六州約文,呈入宋廷。有詔令童貫、蔡攸入燕交割,誰料到燕京城內,所有職官富民子女玉帛,統已被金人掠去,單剩了一座空城。余如檀、順、景、薊諸州,也與燕京相似。交割既畢,金主旋師。童貫、蔡攸亦奉詔還朝。

貫且奏稱:『燕城老幼,伏道迎謁,焚香稱壽。』

徽宗特下赦詔,布告燕、雲,命左丞王安中為慶遠軍節度使,兼河北、河東、燕山路宣撫使,知燕山府。郭藥師為檢校少保,同知府事。一面召藥師入朝,格外優待,並賜他甲第姬妾,與貴戚大臣,更互設宴。又命至後園延春殿覲見,藥師且拜且泣道:『臣在虜中,聞趙皇如在天上,不意今日得覲龍顏。』

徽宗聞言喜甚,極加褒獎,並諭他捍守燕京,作為外蔽。藥師忙答道:『願效死力。』

徽宗又命他追取天祚帝,藥師竟變色道:『天祚帝系臣故主,臣不敢受詔,請轉命他人。』

言下涕泣如雨。所謂小信固人之意,小忠動人之心。

徽宗稱為忠臣,自解所御珠袍,及二金盆,賞給藥師。狼子野心,豈小恩所足要結?

藥師拜領出殿,即將金盆翦給部眾,且語眾道:『此非我功,乃是汝等勞力至此,我怎得坐享厚賜呢?』無非做作。

越日,又加封少傅,遣他還鎮。童貫、蔡攸等,還都復命,徽宗進封貫為徐豫國公,攸為少師,趙良嗣為延康殿學士,並命王黼為太傅,總治三省事,特賜玉帶,鄭居中為太保。居中自陳無功,不願受命,未幾入朝遇疾,數日而卒。幾做鄭康國第二。

是年適萬歲山成,改名艮岳,遂將朱勔載歸的大石,運至山頂,兀然峙立。因新得燕地,特賜嘉名,號為昭功敷慶神運石。

看官記着!這萬歲山的經營,自政和七年創造,至宣和四年乃成,其間六易寒暑,工役至千萬人,耗費且不可勝計,地址在上清寶籙宮東隅,周圍十餘里。初名萬歲山,嗣因山在國都的艮位,因改號艮岳。看不完的台榭宮室,說不盡的靡麗紛華。曾由徽宗自作【艮岳記】,標明大略。看官試拭目覽觀,容小子錄述出來。記曰:

爾乃按圖度地,庀徒僝工,累土積石,設洞庭、湖口、絲溪、仇池之深淵,與泗濱、林慮、靈壁、芙蓉之諸山。最瓌奇特異瑤琨之石,即姑蘇、武林、明越之壤,荊、楚、江、湘、南粵之野。移枇杷橙柚橘柑榔栝荔枝之木,金蛾玉羞虎耳鳳尾素馨渠那茉莉含笑之草,不以土地之殊,風氣之異,悉生成長養於雕欄曲檻,而穿石出罅,岡連阜屬,東西相望,前後相續。左山而右水,沿溪而傍隴,連綿彌滿,吞山懷谷。

其東則高峰峙立,其下植梅以萬數,綠萼承趺,芬芳馥郁,結構山根,號綠萼華堂。又旁有承嵐昆雲之亭,有屋內方,外圓如半月,是名書館。又有八仙館,屋圓如規。又有紫石之岩,祈真之磴,攬秀之軒,龍吟之堂。

其南則壽山嵯峨,兩峰並峙,列嶂如屏。瀑布下入雁池,池水清泚漣漪,鳧雁浮泳水面,棲息石間,不可勝計。其上亭曰噰噰,北直絳霄樓,峰巒特起,千疊萬復,不知其幾十里,而方廣兼數十里。

其西則參術杞菊,黃精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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