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庫 簡介 目錄 A-AA+ 書籤 查字

             

第五十四回 造雄邦恃強稱帝 通遠使約金攻遼

宋史演義作者:蔡東藩發布:福哥

2020-6-16 04:36

卻說童貫經略西陲,屢次晉爵,至政和八年,改元重和,貤恩內外文武百官,貫復得升爲太保。越年,復改元宣和,貫又欲幸功邀賞,命劉法進取朔方。法不欲行,經貫連日催促,不得已率兵二萬,出至統安城。適遇夏主弟察哥,一作察克。引兵到來,法即列陣與戰,察哥自領步騎爲三隊,敵法前軍,別遣精騎登山,繞出法軍背後。

法正與察哥酣斗,不防後隊大亂,竟被夏兵殺入。法顧前失後,顧後失前,亟擬收軍奔回,怎奈夏兵前後環繞,不肯放行。督戰至六七時,累得人馬睏乏,且部兵多半死亡,料知招架不住,只好棄軍潛遁。天色已晚,夤夜奔走,行至黎明,距戰地約七十里,地名蓋朱峗,四顧無人,乃下馬卸甲,暫圖休息。少頃,有數人負擔前來,法疑是商販,向他索食。數人不允,法瞋目道:『你等小民,難道不識我劉經略麼?』

一人答道:『將軍便是劉經略,我有食物在此,應該奉獻。』

言訖,便向擔中取出一物,跑至劉法身旁。法尚道是甚麼食物,哪知是一柄亮晃晃的短刀,急切不及躲避,突被殺死,首級也被取去。

看官聽著!這數人,乃是西夏的負擔軍,隨充軍前雜役,可巧碰著劉法,正是冤冤相湊,當即斬首報功。是屠城之報。

察哥見了法首,惻然語左右道:『這位劉將軍,前曾在古骨龍、仁多泉兩處,連敗我軍,我嘗謂他天生神將,不敢與他交鋒,誰料今日爲我小兵所殺,攜首而歸,這是他恃勝輕出的壞處,我等不可不戒!』察哥有謀有識,卻是西夏良將。

當下麾軍再進,直搗震武。震武在山峽中,熙、秦兩路轉餉艱難,自築城三載,知軍李明、孟清皆爲夏人所殺,至是城又將陷。察哥道:『勿破此城,留作南朝病塊,也是好的。』

遂引軍退去。

童貫聞夏人已退,反報稱守兵擊卻,就是劉法敗死,也匿不上聞,一面通使遼主,請他出場排解,再與夏人修好。遼正與金構兵,恐得罪中朝,更增一敵,乃轉告夏主,令與宋修和。夏主乾順亦頗厭用兵,乃因遼使進表納款。貫遂上言,夏主畏威,情願投誠。徽宗乃飭罷六路兵,加貫太傅,封涇國公,時人稱貫爲媼相,與公相蔡京齊名。

貫班師回朝,剛值蔡京定議圖遼,遣武義大夫馬政浮海使金,與約夾攻。貫本首倡此議,當然極力慫恿,主張北伐。一時興高采烈,大有唾手燕雲的情景。全是妄想。

看官道金是何邦?便是前文所說的女真部。應五十一回。

徽宗政和二年時,遼天祚帝延禧赴春州,至混同江釣魚,女真各部酋長,相率往朝。阿骨打奉兄命,亦出覲遼主,釣罷張宴。飲至半酣,遼主命諸酋依次起舞,輪至阿骨打,獨辭不能。遼主勸諭再三,始終不肯聽命。遼主欲殺阿骨打,經北院樞密使蕭奉先諫阻乃止。

阿骨打脫歸,恐遼主疑有異志,將加討伐,遂日夕籌防,招兵賣馬,先併吞附近各族,拓地圖強,嗣且建城堡,修戎器,扼險要,以備不虞。至長兄烏雅束病歿,阿骨打襲位,並不向遼告喪,且自稱勃都極烈。一作達貝勒。遼主遣使詰責,阿骨打道:『有喪不能吊,還說我有罪麼?』因拒絕來使。

先是遼主好獵,每歲至海上市鷹,征使四出,道出女真,往往需求無厭,因此各部亦相繼怨遼。獨紇石烈部酋阿疏,當盈哥在位時,與盈哥有怨,戰敗奔遼。盈哥、烏雅束相繼索仇,終不見遣。阿骨打又迭使往索,仍屬無效,乃召集諸部,約會來流水上,一作拉林水。得二千五百人,禱告天地,誓師伐遼,進軍遼境,擊敗遼兵,射死遼將耶律謝十,謝十一作色錫。乘勢攻克寧江州。

遼都統蕭嗣先,率兵萬人,出援寧江。阿骨打時已引還,嗣先竟追至出河店,一譯作珠赫店。天晚駐營。翌晨聞阿骨打返兵迎擊,急令前隊往阻,不到半日,已被阿骨打殺敗逃回。嗣先乃整軍出迎,甫經交綏,忽大風陡起,飛沙眯目,阿骨打正居上風,麾兵奮擊,遼兵不能支持,盡行潰散,將校多半死亡,嗣先踉蹌遁歸。

於是阿骨打弟吳乞買等,勸兄稱帝。阿骨打起初不從,旋經將佐等,再行勸進,乃於乙未年正月元日,即宋徽宗政和五年,就按出虎水旁,按出虎水一譯作愛新水。即皇帝位,國號大金,取金質不壞的意義。建元取國,易名爲旻,命吳乞買爲諳班勃極烈。從兄撤改,一作薩拉噶,系劾里缽兄劾者子。及弟斜也,一譯作舍音。爲國論勃極烈。兩種官名,均系女真部方言,尊貴的官長,叫作勃極烈,諳班是最尊的意思,國論就是國相。諳班一譯作阿木班,國論一作固倫。

遼人嘗言女真兵滿萬,便不可敵,至是已達萬人以上,乃厲兵秣馬,再議攻遼。遼主遣使僧家奴,一作僧嘉努。齎書往金,令爲屬國。金主復書,要求遼主送還阿疏,並遣黃龍府至別地,方可議和。遼主再貽書,呼金主名,諭令歸降。金主亦復書,呼遼主名,諭令歸陣。煞是好看。兩下里各爭尊長,那金主已進兵益州,直搗黃龍府。遼兵屢戰屢敗,黃龍府竟被奪去。遼主聞報大怒,即下詔親征,號稱七十萬,分路出師。

金主聞遼兵大舉,乃以刀剺面,涕泣語眾道:『我與汝等起兵,無非苦遼邦殘忍,欲自立國,今天祚親至,恐不可當,看來只有殺我一族,大眾出去迎降,或可轉禍爲福。』遣將不如激將。

吳乞買等趨進道:『火來水淹,兵來將擋,況天祚淫虐不仁,眾心離散,就使來了一、二百萬,也不過暫時烏合,怕他甚麼?』

金主乃道:『你等果能盡死力,須聽我號令,同去禦敵!』

諸將齊聲應令,遂調齊人馬,傾國而出,行至黃龍府東,遙見遼兵遍野,勢如攢蟻,乃下令軍中道:『敵利速戰,我利固守,且深溝高壘,靜觀敵釁,再行進兵。』

將士遵令,擇險駐紮,按兵不動。遼兵也不來挑戰,越日,竟陸續退去。

原來遼副都統章奴,謀立天祚叔父耶律淳,誘將士亡歸上京,遣淳妃蕭地里告淳。淳不願依議,拘住迪里,會遼主聞章奴謀叛,亟遣使慰淳,淳斬迪里首,取獻遼主,孑身待罪。遼主待遇如初。偏章奴入掠上京,至遼太祖廟,數天祚罪惡,移檄州縣,將犯行宮。

遼主亟從軍中退歸,軍士均無鬥志,也隨了回去。事被金主察悉,遂拔寨齊起,西追遼主,至護步答岡,護步答一作和斯布達。見前面輿輦甲仗,迤邐行去,他即分開兩翼,一鼓而上,自率精兵猛將,專向遼中軍殺入。遼主猝不及防,急忙退走,遼兵亦紛紛四散。金主麾殺一陣,斬馘以萬計,奪得車馬,兵械軍資,不可勝計,乃引兵回國。遼主奔赴上京,適章奴已爲熟女真部所敗,眾皆潰散。邏卒擒住章奴,送至遼主所在,立斬以徇。遼主乃還都。

打開手機掃描閱讀

收藏 書評 打賞

上一頁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