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庫 簡介 目錄 A-AA+ 書籤 查字

             

第四十六回 得新懷舊人面重逢 納後為妃天倫誌異

元史演義作者:蔡東藩發佈:福哥

2020-6-16 04:33

卻說皇次子古納答剌,由燕帖木兒護送出宮,當至阿魯渾撤裏故第,安居調養。隨來的宮女,約數十人,復從太平王邸中,派撥婦女多名,小心侍奉,還有太平王繼母察吉兒公主,及所尚諸公主等,也晨夕過從,問暖視寒,果然冤魂不到,皇子漸瘳。燕帖木兒奏達宮中,帝后很是心喜,立賜燕帖木兒及公主察吉兒各金百兩,銀五百兩,鈔二千錠。就是燕帖木兒弟撒敦,也得蒙厚賚。又賜醫巫乳媼宦官衛士六百人,金三百五十兩,銀三千四百兩,鈔三千四百錠。各人照例謝賞,正是天恩普及,輿隸同歡。

文宗又命在興聖宮西南,築造一座大廈,作為燕帖木兒的外第,並在虹橋南畔,建太平王生祠,樹碑勒石,頌德表功。又宣召燕帖木兒子塔剌海,入宮覲見,賜他金銀無算,命為帝后養子。一面令皇次子古納答剌,改名燕帖古思,與燕帖木兒上二字相同,表明義父義子的關係。父子應避嫌名,元朝定例,偏以同名為親屬,也是一奇。燕帖木兒入朝辭謝,文宗執手唏噓道:『卿有大功於朕,朕恨賞不副功;只有視卿如骨肉一般,卿子可為朕子,朕子亦可為卿子,彼此應略跡言情,毋得拘泥。』

自己的親兄,恰可毒死,偏引外人為骨肉,誠不知是何肺肝!

燕帖木兒頓首道:『臣子已蒙皇恩,不敢再辭,若皇嗣乃天演嫡派,臣何人斯,敢認作義兒?務請陛下收回成命!』

文宗道:『名已改定,毋庸再議!朕有易子而子的意思,願否由卿自擇,』

燕帖木兒拜謝而出。

過了數日,太平王妃忽然病逝。文宗親自往吊,並厚贈賻儀。喪葬才畢,復詔遣宗女數人,下嫁燕帖木兒,解他余痛。又因宮中有一高麗女子,名叫不顏帖你,敏慧過人,素得帝寵,至此也割愛相贈。何不將皇后亦給了他?燕帖木兒辭不勝辭,索性制就連床大被,令所賜美女相夾而睡,憑着天生神力,一夕御女數人,巫峽作雲,高唐夢雨,說不盡的溫柔滋味,把所有鼓盆余戚,早已撇過一邊。但正室仍是虛位,未嘗許他人承襲,大眾莫名其妙,其實燕帖木兒恰有一段隱情,看官試猜一猜,待小子敘述下去。

小子前時敘泰定后妃事,曾已漏泄春光,暗中伏線。應四十一回。燕帖木兒本早有心勾搭,可奈入京以後,內外多故,政務倥傯,他又專操相柄,一切軍國重事,都要仗他籌畫;因此日無暇晷,連王府中的公主等,都未免向隅暗嘆,辜負香衾。既而滇中告靖,可以少暇,不意皇子燕帖古思,又要令他撫養,一步兒不好脫離。至皇子漸痊,王妃猝逝,免不得又有一番忙碌。正擬移花接木,隱踐前盟,偏偏九重恩厚,復厘降宗女數人;穿花蛺蝶深深見,點水蜻蜓款款飛,又不得不竭力周旋,仰承帝澤。可謂忙極。

過了一月,國家無事,公私兩盡,燕帖木兒默念道:『此時不到東安州,還有何時得暇?』

遂假出獵為名,帶了親卒數名,一鞭就道,六轡如絲,匆匆的向東安州前來。既到東安,即進去見泰定皇后。早有侍女通報,泰定後率着二妃,笑臉出迎,桃花無恙,人面依然。燕帖木兒定睛細瞧,竟說不出甚麼話來。泰定後恰啟口道:『相別一年,王爺的丰采,略略清減,莫非為着國家重事勞損精神麼?』

出口便屬有情。

燕帖木兒方道:『正是這般。』

二妃也從旁插嘴道:『今夕遇着甚麼風兒,吹送王爺到此?』

燕帖木兒道:『我日日惦念后妃!只因前有外變,後有內憂,所以無從分身,直至今日,方得撥冗趨候。』

泰定后妃齊稱不敢,一面邀燕帖木兒入室,與泰定後相對坐下。居然夫妻。二妃亦列坐一旁。居然妾媵。

泰定後方問及外變內憂情狀,由燕帖木兒略述一遍,泰定後道:『有這般情事,怪不得王爺面上,清瘦了許多。』

燕帖木兒道:『還有一樁可悲的家事,我的妃子,竟去世了!』

泰定後道:『可惜!可惜!』

燕帖木兒道:『這也是無可如何!』

二妃插入道:『王爺的後房,想總多得很哩。但教王爺揀得一人,叫做王妃,便好補滿離恨了。』

輕挑暗逗,想是暗羨王妃。

燕帖木兒道:『後房雖有數人,但多是皇上所賜,未合我意,須要另行擇配,方可補恨。』

二妃復道:『不知何處淑媛,夙饒厚福,得配王爺!』

燕帖木兒聞了此言,卻睜着一雙色眼,覷那泰定後,復回瞧二妃道:『我意中恰有一人,未知她肯俯就否?』

二妃聽到俯就二字,已經瞧料三分。看那泰定後神色,亦似覺着,恰故意旁瞧侍女道:『今日王爺到此,理應杯酒接風,你去吩咐廚役要緊!』

侍女領命去訖。

燕帖木兒道:『我前時已函飭州官,叫他小心伺候,所有供奉事宜,不得違慢,他可遵着我命麼?』

泰定後道:『州官供奉周到,我等在此尚不覺苦。惟王爺悉心照拂,實所深感!』

燕帖木兒道:『這也沒有甚麼費心,州官所司何事?區區供奉,亦所應該的。』

正說着,見侍女來報,州官稟見。燕帖木兒道:『要他來見我做甚?』

言下復沈吟一番,乃囑侍女道:『他既到來,我就去會他一會。』

侍女去後,燕帖木兒方緩踱出來。原來燕帖木兒到東安州,乃是微服出遊,並沒有什麼儀仗。且急急去會泰定后妃,本是瞞頭暗腳,所以州官前未聞知。嗣探得燕帖木兒到來,慌忙穿好衣冠,前來拜謁。經燕帖木兒出見後,自有一番酬應,州官見了王爺,曲意逢迎,不勞細說。待州官別後,燕帖木兒入內,酒餚已安排妥當,當由燕帖木兒吩咐,移入內廳,以便細敘。伏筆。

入席後,泰定後斟了一杯,算是敬客的禮儀,自己因避着嫌疑,退至別座,不與同席。燕帖木兒立着道:『舉酒獨酌,有何趣味?既承后妃優待,何妨一同暢飲,彼此並非外人,同席何妨!』

泰定後還是怕羞,躊躇多時,又經燕帖木兒催逼,乃命二妃入席陪飲。燕帖木兒道:『妃子同席,皇后向隅,這事如何使得?』

說着,竟行至泰定後前,欲親手來挈後衣,泰走後料知難卻,乃讓過燕帖木兒,繞行入席。揀了一個主席,即欲坐下,燕帖木兒還是不肯,請後上坐。泰定後道:『王爺不必再謙了!』

於是燕帖木兒坐在客位,泰定後坐在主位,兩旁站立二妃。燕帖木兒道:『二妃如何不坐?』

二妃方道了歉,就左右坐下。

打開手機掃描閱讀

收藏 書評 打賞

上一頁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