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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 討曰本兩遭敗衄 征占城再撓師徒

元代宮廷艷史作者:許慕羲發布:福哥

2020-6-7 03:18

    話說世祖召上高麗所獻的美人,果然生得秋水為神,冰玉為骨,面貌艷冶,容光煥發。世祖心中甚喜,命內侍帶往後宮。

    又瞧那自由車時,金根銀輗,高有六尺,四面俱以鮫綃為幕,頂上鑲着一顆大珠,從里望外,看得十分清澈;由外望內,卻一些也瞧不見什麼。無論什麼車兒,都是兩輪,或是四輪,唯有這自由車,乃是三輪,前一後二,裝設得精美異常。世祖向使臣問道:『這個車兒有何妙處?為何取名自由?』使臣奏道:『此車乃下國巧匠所造,可以來往自如。這將機關一開,不用人力推拉,自為行動,轉彎抹角,皆有機捩,任憑數尺高的階砌,只須將前面的一輪向上一提,自能上去。車頂上那顆大珠名為明月珠,到了黑暗的地方,或是夜間,自能發出光明,不用燈燭,如同白晝。還有一樁奇處,這車看時里外通明,實則內中可以望見外面,外面不能望見內里,所以坐車的,可以在內御女。因有幾樁特異之處,故名為自由車。』世祖聽了使臣之言,不勝欣喜,遂命使臣退居館驛。

    回歸宮中,當夜召幸高麗所進美女,詢其名字,知喚翔雪。

    這翔雪不僅生得美麗,而且工於媚術,床第之間格外得趣,世祖愈加寵愛。因她肌膚細膩光滑,其白如雪,遂號她為雪妃。

    世祖見雪妃的肌膚又白又嫩,伸出手來,真和羊脂玉一般,便撫摸着問道:『你的皮膚,為何如此嬌嫩?』雪妃道:『臣妾自幼以玉為食,所以肌膚細膩異常。』世祖不信道:『那玉乃是石質,如何可以為食?』雪妃笑道:『高麗所產的玉,與做珍玩的不同,其色有黃有白,大小厚薄亦復不一,以黃色者為上品。這類的玉盡都產生於河中,有那貧寒之人,專在河內掏玉,賣給人家作為食品。人家買了玉來,洗滌清潔,置於罐內,煮了半日,再將白芨草和入同煮。那白芨草與玉的性質相反,放入罐中,那玉自然糜爛,便將白芨草取出,加入香料糖汁,調和成膏,其味香潔無倫。臣妾自幼以之為食,所以肌膚格外細膩潔白了。』世祖笑道:『原來如此。你到中國來了,沒有玉吃,如何是好?』雪妃道:『中國沒有這種食品也是無法。』世祖道:『你可還想吃麼?朕可以設法取將前來的。』雪妃喜道:『陛下既然有法可取,何不將來服食呢?據說永遠食玉,可以返老還童,延年祛病,仙家的玉液瓊漿,便是這樣製成的。』

    世祖聽得此言,更加起勁,立即派了內侍哈刺圖前往高麗采玉。哈剌圖奉了旨意,乘了一隻大船,船上面插了一紅旗,大書『奉旨采玉』四字,一路向高麗進發。那遼東地方的官吏,忙着出城送迎,備辦給應。哈剌圖更是乘機勒索,幾乎沒把這一帶的地皮都挖了去。到了高麗,又命國王派人取玉。國王懼怕上國的威風,只得唯唯應命。采了玉來,雪妃便親自動手,煮調成膏,先進於世祖。嘗那滋味,果然覺得十分可口,從此世祖竟同雪妃一般,也有了嗜玉之癖了。居然定為規例,每一月派人往高麗采玉一次,每月支銷采玉費,竟至五十餘萬銀兩,你說可驚不可驚呢?

    世祖在上都這樣的驕奢淫逸,那真金太子也在醉香樓戀着李小娥,絕不出外。父子二人只知追歡取樂,把國家政事置之腦後。哪裡知道,燕京已鬧出大事來了。你道是什麼大事?原來世祖即位在第三年上,就用了回人阿合馬專理財賦。阿合馬竭智盡能想出兩個條陳來理財:一條是冶錢,一條是榷鹽。將河南鈞、徐等州的錢礦,括民三千,大興鼓鑄,日夕煮冶,每年定要輸錢一百三萬七十斤,不准短少。因此冶錢的民工,無論採取是否及額,都要繳足此數,甚至迫迫敲比,典兒鬻女,以償此數。河東地方素多鹽池,人民越境私鬻,價值較廉,因此官鹽滯銷,歲課止有七千五百兩。阿合馬奏請每歲增加五千兩,不問軍民,皆要出稅。這件事情施行出去,弄得民怨沸騰,世祖還說他是理財能手,升為平章政事。這一來阿合馬愈加得勢,竟至營私罔利,蠹國殃民,無惡不作。內外官員,沒一個不知阿合馬是奸邪,無如世祖十分信任,沒人敢言。

    益都千戶王著,深恨阿合馬專利害民,敗壞國政,暗中鑄了一對百斤重的大鐵錘,出入攜帶,意欲擊死阿合馬。有個高和尚,自言能呼風喚雨,諸王桑阿克達爾征緬甸時,帶在軍中,命他施法,絕無應驗。高和尚回來之後,唯恐獲罪,遂詐稱身死,又殺了個徒弟,充作自己的屍首,當時果然被他瞞過。高和尚逃了出來,恰巧遇着王著對他說道:『你移花接木之計,只好遮掩一時的耳目,若要出頭,非建立大功不可。現在平章阿合馬殃民誤國,我們把他誅了,為國除害,豈不很好麼?』

    高和尚大喜答應。其時太子真金從世祖在上都,阿合馬留守燕京。王著命兩個西僧到中書省詐稱太子還都作佛事。高觿、張九思在宮宿衛,細加盤詰。西僧倉猝失對,遂即被拘。還沒有訊供問詞,不意樞密副使張易,又奉了偽太子命引兵至東宮。

    高觿問他何故帶兵而來,張易低聲說道:『東宮有敕,命誅左相阿合馬。』眾人只得出迎,王著已令黨人假扮太子,馳馬入建德門,抵東宮時,已是二鼓。傳呼百官,阿合馬還洋洋得意,打馬而來。被眾人捽下馬背,數其罪狀,王著抽出鐵錘,迎頭一下,打得腦漿迸裂而死。遂又殺死中書郝鎮,拘執了右丞張惠,禁中頓時大亂。高觿、張九思見了這般情形,便大聲喚道:『這是賊人謀亂,並非是真太子,衛士從速拿賊。』一聽傳呼,衛士早將假太子打倒,亂黨紛紛逃竄,高和尚遁去,王著挺身請囚,高觿等飛報上都。

    世祖得報,立命和爾郭斯馳回討逆,拿獲了高和尚,與張易、王著一同處斬。王著臨刑大呼道:『我為天下除害,今日雖死,他日必定念我,便死也值得了!』亂事既定,世祖返駕燕都,還說阿合馬冤死,擬加撫恤。樞密使博羅歷陳阿合馬罪狀,世祖方大怒道:『該殺!該殺!只難為了王著了。』遂命將阿合馬剖棺戮屍,縱犬拖食。人民聚觀,莫不稱快。阿合馬家產抄沒入官,又逮其子江淮右丞忽辛,命廷臣審問。忽辛歷指諸臣道:『你們曾受我家錢財,怎麼問我?』參知政事張雄飛便問忽辛道:『我曾受過你家錢財麼?』忽辛道:『沒有。』張雄飛道:『即是這樣,我應當問你了。』遂審實了口供,將忽辛伏法。阿合馬的奸黨,總算貶黜一清。

    哪裡知道,阿合馬方才除去,世祖忽起雄心,要斂財儲餉,征討日本。於是盧世榮又以言利進用,自稱生財有法,不必擾民,可以增利。世祖信了他的話說,擢為右丞。世榮遂引用阿合馬餘黨,濫發交鈔,毒害人民。世祖如何知道內中的弊病,還說他果能為國生財,乃命右丞相阿嘍罕、右丞范文虎、鳳州經略使實都,調兵十萬,東征日本。你道世祖為何忽然要征討日本?原來高麗人趙彝等前來修好,奏稱日本可通,請遣使東行。世祖生性好大喜功,遂命兵部侍郎赫德、禮部侍郎殷弘充國信使,由高麗國王王植,遣使為導,前赴日本。到了那裡,無人出迎,只得回來。世祖又令起居舍人潘阜,持書而往,留居六月,不得慰問,也就回國。世祖還不死心,再命秘書監趙良弼東行,飭高麗國王派人送至日本,期在必達。趙良弼到了日本,總算見着官吏彌四郎,要他引去面見國王。彌四郎引他至太宰府的守護所,守吏說道:『我國王京去此尚遠,不便前去,今當先遣人隨使回報,他日再通行好。』良弼無法,只得先令從官張鋒,同了日使,馳赴燕京。世祖又恐他是來窺伺強弱的,並不召見,日使住了多時,請求歸去,趙良弼也就回國。

    到了至元十一年,高麗王王植逝世,世子晴嗣位。世祖因高麗甚為恭順,把皇女忽都魯揭里迷失下嫁嗣王,命他發兵五千,助征日本。飭鳳州經略使實都與高麗軍民總管洪茶邱,率大小舟九面艘,水師一萬五千,航海入日本境。日本聞得元兵到來,並不出戰,只是守住了要隘,堅壁以待。元兵不識地理。

    如何敢輕易前進?結果費了許多糧餉,捉了幾個日本的小民,奪了些牛馬,回來報命。

    過了一年,世祖又命禮部侍郎杜世忠、兵部侍郎何文著往使日本,又被拒絕。到得至元十七年,又命杜世忠等重複准往,國書裡面未免責備嚴厲一點,惱了日本的大臣,竟將杜世忠等殺死。消息傳來,世祖大怒,因此命阿嘍罕、范文虎等調兵十萬,大舉進討。那阿嘍罕年已老邁,如何經得海中風波之險,但是奉旨的事情,只得勉強率兵前行。到了高麗,老病復發,死於軍中。范文虎本是宋朝的降將,一意圖功,常說阿嘍罕老年無用,不肯進兵。如今阿嘍罕死了,軍中算他是主帥了,便出令進兵,直向平壺島而去。這平壺島四面皆水,日本稱為懸海,四面有五島相錯,名為五龍山。元兵來至平壺島,史見水天茫茫,一望無際,正要停泊。霎時間天昏地暗,颶風大作,波浪突起,各舟顛簸奔盪,舟內的兵將,有眩暈的,有嘔吐的,有倒在船板上的,這時那立志圖功的范文虎也覺得禁受不住,又沒有法兒停止舟船,只得隨風飄揚,聽他亂駛。萬戶勵德彪、招討王國佐等怨恨范文虎輕進,也不管什麼軍令了,帶了幾十號兵船,徑自乘風而去。范文虎心內焦急,只得令各船趨避五龍山。到了山下,檢點舟船,十成中已去了三四。其餘的兵艦,也都是帆折檣摧的了。范文虎傳令休息幾日,將船隻器械漸加修整。不料其時正值秋季,商飆當令,不肯遽止,颶風又復作將起來。范文虎經過前次的驚嚇,早已魂不附體,也管不得部下的兵士了,和幾個將士揀擇了堅固的船隻,解纜逃走。軍中沒了主帥,又沒有完善的舟船,已是紛紛擾亂,日本人又縱兵殺來,這十萬人馬,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被日本人殺死了二三萬人,隨海溺斃了二三萬,還有二三萬人都做了俘虜。日本人問明是蒙古兵、高麗兵,一概殺死。只赦了南人萬餘名,充當奴隸,後也僅有三人能夠逃回中國。范文虎奔了回來,沒法卸罪,便歸咎勵德彪等不受制制,以致未戰先亂,遂至師。世祖命調查勵德彪來,他們逃到高麗,早已遣散兵士,隱姓埋名,不知去向了。世祖經此挫折,如何便肯甘休,遂命安塔哈為日本行省丞相,與右丞撒爾特穆爾、左丞劉二巴圖爾,募兵造舟,再圖大舉。群臣交章諫阻,世祖不從。恰值占城抗命,從事南征,只得把討伐日本問題暫時擱起。

    單說占城在交趾南方,古稱占婆國。當兀故合台征服交趾,曾遣使招致,未得實報。世祖命右丞唆都率兵南下,就國立省。

    占城王子補的不肯應命,唆都遂即進討。兩軍在南海中大殺一陣,占城大敗,被殺及溺斃者共五萬人。唆都乘勝進兵,又再戰於大浪湖,斬首數萬級,直薄城下。王子補的逃往山谷裡面,唆都入城,安撫人民。正要窮追,占城大臣寶脫禿花奉了王子之命,前來納款輸誠,唆都道:『既願投降,理應來見。』寶脫禿花推說:『貢品未備,尚須延期數日。』唆都並不疑心,任其回去。不料過了十餘日,還沒有音信,唆都方知他們施的緩兵之計,當即揮兵前進,到了占城,四面皆是堡砦,唆都未免懼怯,下令退兵。行未數里,忽然殺出一彪敵兵,唆都連忙迎戰,眾軍拼命死戰,方才得脫。檢點人馬,已是傷亡大半,只得退出占城,奏請濟師。世祖遂以第九子脫歡為鎮南王,與左丞李恆領兵南下,接濟唆都。原來世祖共有十子,長子朵而只、次子真金,即現在的皇太子,三忙哥剌、四那木罕、五忽哥赤、六愛牙赤、七奧都赤、八闊闊出、九脫歡、十忽都魯帖木兒。第四子那木罕早年夭亡。長子朵而只,因非嫡出,故立次子真金為皇太子。十子之中,唯脫歡最得世祖的歡心,所以這一次濟師占城,竟封為鎮南王,與李恆同領人馬。脫歡少年性情,心高氣傲,奉命之後,欲假道安南,進兵占城,並貴國王陳日烜接應糧草。日烜只願助餉,不允假道。脫歡怒道:『他敢違俺命令麼?俺便連安南也剿滅了。』遂即不問是非,揮兵向安南殺去,未知勝敗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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