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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三道詔敕建元立極 一代規模開國承家

元代宮廷艷史作者:許慕羲發佈:福哥

2020-6-7 03:18

    話說忽必烈到了開平,諸王末哥等來會,願推他為大汗,忽必烈謝不敢當。後來又接到西域旭烈兀來信,說是西域平定,已經班師,並殷殷勸進。幕下諸賢士,亦勸他不可失卻機會,宜速正位號,以杜宗王覬覦之心。忽必烈遂允諸人之請,不待庫裏爾泰會議,竟即大位。其時姚樞、廉希憲等方膺大任,遂代為草詔,宣佈即位,播告天下道:朕唯祖宗肇造區宇,奄有四方,武功迭興,文治多缺,五十餘年於茲矣。蓋時有先後,事有緩急,天下大業,非一聖一朝所能備也。先皇帝即位之初,風飛雷厲,將大有為,憂國愛民之心,雖切於已;尊賢使能之道,未得其人。方董夔門之師,遽遺鼎湖之泣,豈期遺恨,竟勿克終。肄予沖人,渡江之後,蓋將深入焉。乃聞國中,重以僉軍之憂,黎民驚駭,若不能一朝居者。予為此懼,驃騎馳歸,目前之急雖紓,境外之兵未戢;乃會群議,以集良規。不意宗盟,輒先推戴,左右萬裏名王鉕巨,不召而來者有之,不謀而同者皆是。咸謂國家之大統,不可久曠;神人之重寄,不可暫虛,求之今日太祖嫡孫之中,先皇母弟之列,以賢以長,止予一人,雖在征伐之中,每存仁愛之念,博施濟眾,實可為天下主。天道助順,人謀與能,祖訓傅國大典,於是乎在,敦敢不從?朕峻辭固讓,至於再三,祈懇益堅,誓以死請。於是府順輿情,勉登大寶。自唯寡昧,屬時多艱,若涉淵冰,罔知攸濟,爰當臨御之始,宜新弘遠之規,祖述變通,正在今日。務施實德,不尚虛文,雖承平未易遽臻,而饑渴所當先務。嗚呼!歷數攸歸,欽應上天之命;勛親斯托,敢忘列祖之規?體極建元,與民更始,朕所不逮,更賴我遠近宗族、中外文武,同心協力,獻可替否之助也。誕告多方,體予至意。

    此詔即下之後,又仿照中原建元的體例,定為中統元年,亦下敕文道:祖宗以神武定四方,淳德御群下,朝廷草創,未建潤飾之文;政事變遷,漸有綱維之目。朕獲纘舊服,載擴王圖,稽列聖之洪規,講前代之定製,建元表歲,示人君萬世之傳;紀時書王,見天下一家之義。法春秋之正始,體太易之乾元,炳煥王猷,權輿治道,可自庚申年五月十九日,建元為中統元年。

    唯即位體元之始,必立經陳紀為先,故內立都省,以總宏綱。

    外設總司,以平庶政。仍以興利除害之事,補偏救敝之方,隨詔以頒。於戲!秉某握樞,必因時而建號;施仁發政,期與物以更新。敷宣懇惻之詞,表著憂勞之意,凡在臣庶,體予至懷。

    建元既定,又從劉秉忠之言敕修官制。蒙古初興,本以游牧為主,部落野處,爭戕掠奪,強者為尊,本無所謂官職。及成吉思汗受各部推尊,平定朔漠,雖亦講究一番,分職任事,但所設的官,極為簡單。最重要的喚為斷事官,兼理民、刑等事,帶兵官稱作萬戶。後來土地逐漸推廣,始仿照金邦的制度,建立行省,設宣撫元帥等官。至忽必烈即位,劉秉忠、許衡等既膺重用,以恢復文治為己任,所以勸忽必烈建元立極,頒詔更始。此時又命劉秉忠會同許衡參酌古今,訂定內外官制。以中書省總政務,樞密院掌兵權,御史台司黜陟,其次則有寺、監、院、司、衛、府等職,奉行政務,這是內官制。外官則設行省、行台、宣撫、遣訪、牧民之吏,則路、府、州、縣,官有常職,祿有常俸,以蒙古人為長,漢人為副,一代規模,經營完備。

    忽報阿裏不哥稱帝於和林。那阿裏不哥乃忽必烈最小的兄弟,蒙哥汗率兵南征,命他留守和林。蒙哥汗歿後,阿裏不哥遂分遣心腹,易置將佐,聯絡蒙哥汗諸子,及察合台、窩闊台的子孫,開庫裏爾泰大會,自稱蒙古大汗。命部下劉太平、霍魯懷等佔據燕京。哪知廉希憲已奉了忽必烈之命,先抵京兆,設計誘執劉太平、霍魯懷,斃之於獄。六盤守將渾塔噶亦舉兵響應阿裏不哥。希憲得了消息,不及請旨,急令總帥汪良臣率軍往討,諸王哈丹也奉了忽必烈之命,引軍到來。兩軍會合,殺死了渾塔噶,希憲自劾擅命遣將之罪,忽必烈反下詔獎諭,非但不加罪責,且賜給金虎符,行省秦蜀,自率人馬進討阿裏不哥。戰於錫默圖,阿裏不哥大敗而遁,忽必烈乃引軍而回。

    劉秉忠又請定都燕京,建設國號,忽必烈從之。遂遷都於燕,建國號曰元,改中統五年為至元元年,都是劉秉忠代他擬定的。

    又下一道建立國號的詔書,道:誕膺景命,奄四海以宅尊;必有美名,紹百王而紀統;肇從隆古,非獨我國。且唐之為言盪也,堯以之而著稱;虞之為言樂也,舜因之而作號。馴至禹興而湯造,亘名大以殷夏中。

    世降以還,事殊非古,雖乘時而有國,不以利而制稱,在秦為漢者,著從初起之地名;曰隋曰唐者,因即所封之爵邑;且皆徇百姓見聞之偶習,要一時經制之權宜,概以至公,不無少貶。

    我太祖聖武皇帝,握乾符而起朔土,以神武而膺帝圖,四震天聲,大恢土宇,輿圖之廣,歷古所無。頃者,耆宿詣庭,奏草申請,謂既成於大業,宜早定於鴻名。在古制以當然,於朕心乎何有,可建國號曰大元,蓋取【易經】乾元之義。茲大治流形於庶品,孰名資始之功;予一人底定於萬邦,尤切體仁之要;事從因革,道協天人。於戲!稱義而名,固非為之溢美;孚休惟永,尚不負於投艱;嘉與敷天,共隆大號。

    從此以後,蒙古已有了國號,忽必烈滅了宋朝,混一中原,到得崩逝,廟號世祖,在下的敘述,也就改稱蒙古為元朝,忽必烈為世祖了。這也是編書的通例,於此申明,免得閱者疑心在下前後兩歧。閒言休絮,單說元世祖建了國號,國內政事都已就緒,記起了南宋修和的時候,曾約定盡稅江北地,稱臣進貢,每歲應獻銀絹各二十萬,只因即位之後,經營內政,無暇顧及此事。現在諸務畢舉,應該遣使往宋,宣告即位。乃命翰林侍讀學士郝經為國信使,翰林待制何源、禮部郎中劉人傑為副使,赴宋修好。宋少師衛國公賈似道,當初危急之時,向蒙古求和,允許稱臣納幣,乃是一時權宜之計。到得元世祖領兵北返,他也不問是非,但顧目前邀取功賞,把求和的事情完全隱匿起來,不以上聞,反詐稱諸路大捷,殺敗了元兵。如今聽得元朝遣使前來,倘若任他入朝陛見,從前的事情豈不要完全敗露,這欺君的罪名,如何消受呢?因此他待北使行至真州,便將郝經等幽囚在忠勇營中。郝經屢次上書宋廷,極陳和戰的利害,並請入見,或放令歸國,都被賈似道隱匿下來,絕不見報。元世祖待郝經等不見回來,又令崔明道至淮東制置使,質問稽留信使的原因。其時淮東的制置使,乃是李庭芝,一時無可回答,只得允他奏聞朝廷。遂上疏,請將元朝使臣釋放回國。

    無如奏章上去,都被賈似道捺住,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絕無消息。元世祖守候了多時,不見回報,心中忍耐不住,便商議起兵伐宋了。未曾舉兵之先,須諭各路將帥,辨明曲直,道:朕即位之後,深以戢兵為念,故前年遣使於宋,以通和好。

    宋人不務遠圖,伺我小隙,反啟邊釁,東剽西掠,曾無寧日。

    朕今春還宮,諸大臣皆以舉兵南伐為請,朕重以兩國生靈之故,猶待信使還歸,庶有悛心,以成和議。留而不至者,今又半載矣。往來之禮遽絕,侵擾之暴不已,彼嘗以衣冠禮樂之國自居,理當如是乎?曲直之分,灼然可見。今遣王道貞往諭卿等,當整爾士卒,礪爾戈矛,矯爾弓矢,約會諸將,秋高馬肥,水陸分道而進,以為問罪之師。尚賴宗廟社稷之靈,其克有勛,卿等當宣佈腹心,明諭將士,各當自勉,毋待朕命。

    這道詔書,頒發於中統二年,本擬厲兵秣馬,大舉伐宋。

    嗣因阿裏不哥雖已大敗而遁,餘孽未靖,尚在煽動。又有江淮都督李璮,居心叵測,嘗將虛無恫嚇之言入奏。世祖以內憂未已,難事外務,所以各路人馬猶未大舉。到了三年的春天,李璮叛離元朝,以京東降宋。世祖命史天澤統兵征討,圍困濟南,擒住李璮,肢解以徇。宰相王文統私通李珪,暗圖不軌,亦查明正法。到了中統五年,復改元為至元元年,阿裏不哥勢窮力蹙,率眾來降。世祖念其系兄弟至親,僅誅其左右數人,將他的罪名悉加寬宥。由是內患盡平,一意對外,乃命阿術、劉整等進攻襄陽。宋將呂文煥登城固守。圍攻數年,尚不能下。適有人以西域新炮術來獻,遂用以攻襄、樊,破其外廓。元將張弘范為流矢所中,束創來見阿術道:『襄陽在江南,樊城居江北,我以陸軍攻樊城,則襄陽出舟師來救,終不可取。不若絕江道,斷救兵,水陸夾攻,而襄陽下而樊城自破矣。』原來襄樊兩城,中隔漢水,呂文煥以大木植立江內,鎖以鐵鏈,上造浮橋,以通援軍,樊城恃此以固。元軍用了張弘范的計策,暗用鐵鋸將大木鋸斷,砍開鐵鏈,火毀其橋,襄陽的援兵不能出,樊城遂為元兵攻破。守將范天順、牛富力戰死之。樊城既破,襄陽勢孤,呂文煥力守了五年,實在勢窮力竭,難以支持。適值元將阿裏海涯前來勸降,與他折箭為誓,允許出降之後,重加錄用,並保全城中生靈,呂文煥遂開城出降。襄、樊既下,諸將帥紛紛獻策,進取江南。

    阿術與阿裏海涯請取破竹之勢,乘勝滅宋,道:『臣等久在行間,備見宋兵之弱,今若不取,時不再來。』劉整亦奏稱襄、樊既破,臨安動搖,若用水軍乘勝長驅,大江非宋所有了。

    世祖覽奏,一一嘉納。史天澤、姚樞又上章保薦堪勝大將者數人,以備採擇。世祖乃下詔,責宋人背盟、拘使之罪,命史天澤、伯顏統諸道兵,與阿術、阿裏海涯、呂文煥,行中書於荊湖。博羅歡、劉整、阿塔海塔出、董文煥等,行樞密院於淮西。

    統大兵二十萬,浩浩蕩蕩,長驅南下。行抵郢州,史天澤忽然得病,奉旨召還,飭各軍悉歸伯顏節制。乃分軍為兩道,伯顏自統大軍,以呂文煥為嚮導,向郢州進發。博羅歡以劉整為前鋒,向淮西進發。那伯顏這支人馬,攻打郢州,宋將張世傑,悉力支持,不能即下。伯顏遂潛師侵入漢陽,連破沙洋、新郢、陽羅堡等十餘處。便令阿術襲青山磯,渡過漢江。宋將張晏然、程鵬飛等,以郢州來降。伯顏命行省右丞阿裏海涯在鄂鎮守,自統諸軍東下,直趨臨安,宋廷大震。

    其時宋理宗守久已薨逝,太子禥嗣位,號為度宗。度宗的昏庸更甚於理宗,即位之後,加封賈似道為太師。賈似道入謁,度宗必起立答拜,有所咨訪,必稱之為師相。因此賈似道愈加裝腔作勢,屢請罷職。度宗挽留,甚至於跪地泣拜,命衛士夜臥在賈似道私宅之外,為防強盜一般,怕他私自遁去。又命他三日一朝,治事都堂,且在西湖葛嶺替他建築了絕精美的住宅,藉資休養。賈似道受了這樣深恩隆遇,應該如何感激圖報呢?

    誰知這位賈太師,愈加頤指氣使,凡遇軍國大事,必須先稟白了他,方可舉行。朝右大臣,稍有違拗,立即竄逐。因此壅塞言路,賄賂公行。度宗還以他為擎天玉柱,架海金梁,將國事完全託付於他,自己鎮日地宴坐深宮,與妃嬪們飲酒調情,只道國家大事有賈師相。不料這位賈師相,恰每天在葛嶺起樓台,造亭榭,建半閒堂,築多寶閣。宮人中有個葉氏,生得很是美麗,他便娶取為妾,度宗也不加罪。

    賈師相雖得了葉氏,心中尚未饜足,還令手下密訪美色。

    如果姿容可人,無論她是娼妓,是尼姑,一箍腦兒招入宅中,朝夜取樂。他的性情又最歡喜鬥蟋蟀,每日與姬妾坐在地上鬥蟋蟀,便算平章軍國大事了。因此累月不出半閒堂一步,度宗還是累加恩命,詔令十日一朝,他還不能遵旨,懶得出外。等到元兵攻下了襄陽、樊城,伯顏又取了郢州,直驅臨安,方才知道隱瞞不住。這個消息傳布出來,上下驚惶,三學生及群臣,均上章以為非賈師相親自督軍不可。度宗忙遣使請了賈師相來,求他出兵應敵。賈似道無可推諉,只得奉了朝命,又搜颳了無數的金銀珠寶作為軍餉,才勉勉強強地在臨安開了都督府,用黃萬石等幾個人參贊軍務。哪知賈似道在這裏如同做戲一般鋪排起來,伯顏那一方面,早已威聲大振,連賈師相極力庇護的范文虎也投降元軍了。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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