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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吃寡醋當筵批頰 得天佑臨陣反風

元代宮廷艷史作者:許慕羲發佈:福哥

2020-6-7 03:18

    話說帖木真烹罷了俘虜,遂即率領部眾,奏凱而回。從此帖木真的聲威大振,附近的部落,有布魯特、兀魯特兩族首先投誠。帖木真受了兩部的投誠,心中很是高興,便率眾出獵。

    行至西北境上,有泰赤烏部下的朱裏耶人在那裏游牧。隨從之人即向帖木真道:『這些都是咱們的仇人,主人何不下令盡行捕戮呢?』帖木真道:『他又不來侵犯咱們,咱們去捕他做什麼呢?』朱裏耶人初時遇着帖木真前來,心內也甚疑懼,恐他記着仇恨,要加殺害。後來見帖木真並無殺戮之意,便放大了膽,一齊挨近圍場,前來觀看。帖木真向他們問道:『你們因何到此?』朱裏耶人答道:『因為泰赤烏人待我們十分暴虐。

    不堪其苦,所以流離至此。『帖木真問道:』你們到此游牧,有糧食麼?『朱裏耶人道:』糧食雖然有些,已經食盡。『帖木真又問道:』有營帳麼?『朱裏耶人道:』我們流離轉徙,困苦異常,如何還有營帳?『帖木真道:』既是如此,你們今夜可在我營帳內同宿。明日獵得野獸,我可分給你們。『朱裏耶人聽了這話,不勝歡躍。

    當日天晚,帖木真果然留他們宿在帳內,並且吩咐侍從之人不得虐待。到了次日,獵得野獸,又分給他們。朱裏耶人十分感激,齊聲喊道:『泰赤烏人無道,剝削我們。帖木真衣人以衣,乘人以馬,是個有道的主子,不如棄了泰赤烏人,去投帖木真去。』這話傳揚開去,鎖兒罕失剌的第二個兒子赤老溫,第一個奔來歸附。帖木真念他從前救命之德。款待甚厚。又有勇士哲別,精於騎射,當巴勒朱思開戰的時候,哲別跟隨泰赤烏的部長布答出征,一箭射死了帖木真的坐騎。帖木真顛下地來,幾乎不免,幸得左右救援得快,方才保全性命。此時也因赤老溫的介紹,投奔帖木真。帖木真非但不念他射馬之仇,反而推誠相待。這一來,帖木真大度寬容,不念舊惡的聲名,更加播揚開去,鄰近的小部落陸續前來歸附的,日有數起。帖木真甚是高興,便在斡難河邊,大張盛筵,以示慶祝。

    帖木真有個從兄弟,名喚薛撤別吉,在巴勒朱思和札木合開戰的時候,也一同出征,立了戰功。所以這次賀筵,薛撤別吉也得預筵。便是薛撤別吉的兩個母親,大母忽兒真,次母也別該,也一同請來,與訶額侖同席飲酒。司膳官失乞兒上前行酒,先奉了訶額侖的,次奉也別該的,再次方才奉於忽兒真。

    哪知酒未獻上,已聽得撲塌一聲,失乞兒面上忽着了忽兒真一掌。失乞兒不知自己何處失禮,呆呆地望着。只見忽兒真用手指着失乞兒的臉上,大聲叱道:『你何故諂奉那小娘,不先至我處行酒?』失乞兒方知為遲獻了酒的緣故,心內忿忿不平,大哭而出。訶額侖嘿嘿無語。帖木真連忙好言相勸,才得勉強終席。誰知帳內的事方才過去,帳外又啟起釁來了。原來薛撤別吉帶來的從人,在帳外盜取馬韁,被別勒古台瞧見,將他拿下。薛撤別吉掌馬的人,名喚播裏,忽然拔劍向別勒古台砍來。

    幸虧別勒古台躲閃得迅捷,雖未砍中頭顱,右肩已經着傷,血流不止。別勒古台的侍從見了這樣情形,如何忍耐得住,一齊大喊道:『如此無禮,從速將他砍死。』別勒古台反而勸阻道:『我傷未重,不可釁自我啟,且去通知他的主人,叫他來判別是非。』正在說着,恰巧薛撤別吉聞信走來,他也不問是非曲直,倒豎雙眉,圓睜二目,向別勒古台大聲喝道:『你為何欺壓我的侍從?』這一來,把別勒古台的火性惹將上來,便折了一截樹枝,與薛撤別吉決鬥。薛撤別吉亦不稍讓,就地撿了一條木棍,和別勒古台酣鬥起來。薛撤別吉鬥不過別勒古台,奪路逃去。別勒古台迴轉帳內,又聞得忽兒真掌擊失乞兒的事情,愈加發怒,遂阻住了忽兒真,不准她回去。正在紛爭之際,薛撤別吉已遣人前來議和,並接他兩個母親回去。帖木真便對來使說道:『薛撤別吉既已知罪,我也不加苛求,你可同了他母回去,並傳諭薛撤別吉,我欲與金邦夾攻塔塔兒部,可叫他率兵來會,不得誤期。』使人奉命,與忽兒真、也別該兩人,相偕而去。

    帖木真一面預備起兵,一面守候薛撤別吉領兵前來。哪知守候了六日,還不見薛撤別吉到來,便率領部眾,逕自前去。

    看官,你道帖木真為何忽地和金邦夾攻起塔塔兒部來呢?只因探馬來報,金主因塔塔兒部長違抗了命令,差丞相完顏襄率兵征討。帖木真聞報大喜道:『塔塔兒部害我祖父,大仇至今未報,我正要去找他,以報不共戴天之仇。現在金邦既然出兵討他,我乘勢率兵夾攻,不愁塔塔兒人不滅,我的大仇報不了。』所以薛撤別吉令人來議和,帖木真一口允許,放他兩母回去,並叫他率師來會。不料薛撤別吉為人異常詐偽,因為母親在帖木真那裏,不得不屈己求和,接回他的兩母。兩母既歸,他還要與帖木真啟釁,如何肯來替他效力。帖木真待他不來,知道必有反覆,便帶了人馬,直至語勒札河,與金兵前後來攻,破了塔塔兒部,殺死部長蔑古真,與金邦丞相完顏襄會見。完顏襄道:『塔塔兒人無故背叛,所以奉旨北征。今幸得你率兵來助,殺了他的部酋。我當奏聞朝廷,授你為招討官,從此以後,你當歸附我朝,為我邦效力。』帖木真遂即答應。完顏襄班師回國。帖木真送過了金邦丞相,重又來到塔塔兒部中,從帳內搜得一個銀搖車。車中臥着一個嬰孩,裹着繡金被褥,安眠在內。

    帖木真見他頭角崢嶸,面貌清秀,心內甚為喜愛,便交於左右,好好帶回,收作第三個養子,取名失吉忽禿忽,即便班師而回。

    一路之上,鞭敲金鐙,人唱凱歌,三軍之士,甚是興頭。不料,薛撤別吉率了部眾,在途中守候,等大隊過去,竟由後面襲取輜重,殺死兵士十餘人,奪了衣服馬匹而去。帖木真得了這個信息,禁不住大怒道:『前日在酒筵上面,他母親打了我的司膳官,又將別勒古台砍傷了,因其乃是同族,不與計較,命他率兵會攻塔塔兒,他又抗命不遵。現在竟敢襲我後隊,若不加以懲戒,各族效尤,那還了得?』遂即率軍攻入薛撤別吉帳中。

    那薛撤別吉襲了後隊,知道帖木真不肯甘休,定要前來征討,早已帶了家屬,逃走去了,只擄得他的部眾而歸。過了幾時,又領兵前去征討。薛撤別吉如何能夠抵擋?逃到迭列禿口,為追兵所及,擒了回來。帖木真歷數他的罪狀,把他斬首,並將其弟泰出勒一同殺死,總算赦了他的家族,不加誅戮。薛撤別吉有個兒子,名喚博爾忽,生得甚是清秀,帖木真很覺喜愛,又將他收為養子。連從前所收的曲出、闊闊出、失吉忽禿忽共是四個養子,一同撫養。兵至半途,有札剌赤兒種人古溫豁阿,領了兒子前來投奔。其子名木華黎,智勇兼全,深得帖木真信任,與赤老溫、博爾朮等,一樣優待。

    那札木合自從被帖木真殺敗後,回至部中,心內異常憤恨,思想與帖木真結下深仇,若不決一雌雄,如何甘服?但是自己的部眾,在巴勒朱思一戰之後,傷亡枕藉,不能再戰。平日歸附自己的部落,又因烹了推戴帖木真的部長,一齊生了異心,叛離而去。現在要與帖木真決鬥,唯有另外結合遠外的部落,以為援助。聞得乃蠻部,地方廣大,兵力雄厚,遂遣使納幣,約他會兵攻擊帖木真。這乃蠻部,在天山左近,部長太亦布哈受金邦封爵,稱為大王。胡人稱大王為汗,遂呼之為大王汗,蒙古人訛稱為太陽汗。太陽汗有個兄弟,名喚出古敦,與其兄分部而治,自稱不亦魯黑汗。札木合的使人前來陳述意見,太陽汗猶豫不定;不亦魯黑汗願意相助,遂發兵至乞失勒巴失海子。帖木真已得探報,邀集了汪罕的兵馬,從間道潛師而進,襲擊不亦魯黑汗。不亦魯黑汗未及防備,突遭掩襲,全軍潰散。

    帖木真殺敗了不亦魯黑汗,威名愈大。鄰近的散只兀部、呆魯班部、哈答斤部、弘吉剌部,聞得帖木真如此強盛,大家恐懼起來,便在阿雷泉地方開一大會,宰了一牛、一馬、一羊祭告天地,歃血為盟,大家聯絡起來,抗拒帖木真,一部有警,各部齊來援救。札木合便利用這個機會,聯絡他們。遂由各部公議,推札木合為古兒汗。這個消息傳了出去,泰赤烏部、蔑裏吉部的部長,和乃蠻部的不亦魯黑汗,要想報怨,也來預會。

    便是塔塔兒部,也另立了部長,趁着各部大會的時候,連夜趕來。當下由札木合為盟主,在禿拉河畔與各部長對天宣誓,道:『五仿我等齊心協力,共擊帖木真,倘或私泄機謀,及陰懷異志,將來如頹土斷木一般。』宣誓既畢,大家舉足踏岸,揮刀連林,作為警戒的榜樣。當下議定,各出人馬,暗襲帖木真的營帳。不料有個豁羅剌思種人,名喚豁裏歹,他是帖木真的同族,連夜馳往告變。帖木真得了警報,一面戒備,一面去約汪罕,同擊札木合的聯軍。汪罕率兵來到克嚕漣河,帖木真的人馬已經駐紮在那裏。出營迎接,兩下會見,共議軍情。汪罕言道:『敵人潛師而來,必有謀詐,須多設哨探,免墜詭計。』帖木真道:『我已派阿勒壇等三人作為頭哨了。』汪罕道:『你既派了頭哨,我亦應派人前去。』遂命其子桑昆為先行,率領部眾,分頭偵探。過了一宿,阿勒壇前來報告道:『敵人的兵馬,已至闊奕壇曠野了。』帖木真道:『闊奕壇與這裏相距非遙,我們須要前去迎戰,免得為他所蹙。』汪罕道:『我派桑昆往哨,如何不來報告?』阿勒壇道:『我來的時候,桑昆已率部兵膠去迎戰了。』帖木真急道:『桑昆恃勇躁進,恐為敵人所乘,我等快去救應要緊。』汪罕連聲稱是,遂領了兩部大軍,分頭疾進。札木合已領了各部的人馬,整隊於闊奕壇曠野。乃蠻部酋不亦魯黑汗,自恃驍勇,充當前鋒。卻值桑昆的部眾到來,不亦魯黑汗見他只有數百人,不覺笑道:『這幾個敵兵,還值得一掃麼?』方要縱兵掩擊,忽然塵頭大起,汪罕與帖木真的兩路大軍,已如風馳電掣而來。又不禁驚愕道:『我等欲乘其不備出兵襲取,他怎麼已經知道了呢?』正在疑慮不定的時候,札木合的大軍已至,不亦魯黑汗忙去報告。札木合有恃無恐,慢慢地說道:『不要緊,蔑裏吉有個部將,名喚忽都,善能呼風喚雨,只要他作起法來,迷住了敵軍,我們就可乘勢掩殺了。』不亦魯黑汗道:『這是一種巫術,我也能夠施行的。』札木合大喜,遂即立成陣勢,命他們施行法術。不亦魯黑汗同了忽都各取一盆淨水,從懷中掏出幾顆石子,大的好似雞蛋,小的僅如棋子,浸入水內,望着空中,默誦咒語,頃刻之間,天地昏暗,狂風大作,走石飛沙,那雨也隨着風勢打將下來。

    札木合見法術應驗,心中大喜,忙整飭隊伍,預備衝殺。帖木真立馬陣前。忽見陰雲四布,霎時之間,天昏地暗,風雨驟至,不免有些驚慌,忙飭令部眾,嚴行守備,以防敵軍掩擊。汪罕的部下見了這般行徑,便鼓譟起來。汪罕要想禁止,哪裏禁止得住。帖木真恐自己的人馬為他牽動,十分着急,哪裏知道,在這個當兒,風勢忽然掉轉,吹着雨點,皆向札木合陣上打去。

    札木合正在洋洋得意。不料有此變故,忙與不亦魯黑汗、忽都商議。兩人的本領,只能呼取風雨,卻不能驅使風雨,也是束手無策。帖木真已乘着這個機會,揮動全軍,大呼殺上。

    札木合見勢頭不佳,仰天嘆道:『老天,何故保佑帖木真那廝,獨不保佑我呢?』正在嘆息之際,只見自己的軍馬,已紛紛倒退下來,料知禁止不住,只得撥馬返奔。各部的部長已是驚心蕩魄,如何還敢抵敵?大家一哄而逃,全軍大潰,自相踐踏,落澗墜河的不計其數。帖木真、汪罕催着兩路軍馬,大刀闊斧,如入無人之境,殺的殺,砍的砍,擒住的繩捆索綁,倒地的馬踏足踐。各部的人馬,也不知死傷了多少,只剩幾個腿生得長,跑路迅速的,逃了性命,沒有做刀頭之鬼,總算是萬幸了。獨有那泰赤烏部的部長阿兀出把阿禿兒,自知與帖木真是仇人。

    恐怕他記着前恨,趕殺自己,當人馬奔潰的時候,他已領了部眾,爭先逃出。偏偏被帖木真一眼瞥見,仇人當面,分外眼明,便請汪罕追趕札木合,自己率兵追趕泰赤烏人。阿禿兒走了一陣,見帖木真緊追不捨,只得回兵迎戰。無奈部下已經喪膽,屢戰屢敗。只得棄了部兵,獨自逃回部中,起了全部之眾,來與帖木真拼命。帖木真見他傾部而來,人馬眾多,倒也不敢輕敵,就地紮下營寨。次日開戰,不分勝負。帖木真急躁起來,怒馬而出,往來衝突,忽然一箭飛來,射中頸間,血流如注,勉強跑回營中,倒在榻上,昏暈過去。軍中倉惶無主,十分驚駭,大有支持不住之勢。未知貼木真的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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