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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三十六起神宗元丰六年闰六月尽其月

续资治通鉴长编作者:李焘发布:福哥

2020-6-5 01:37

巻三百三十六 元丰六年癸亥,一〇八三

起神宗元丰六年闰六月尽其月

闰六月乙亥朔,夏国主秉常奉表乞修职贡,诏曰:“朕以尔膺受封爵,世为藩臣,职贡之修,岁时无怠,朝廷待遇,恩数加隆。顷以权彊敢行废辱,达于予听,良用震惊。尝令边州就往移问,匿而不报,继犯边陲,王师徂征,盖讨有罪,义存拯患,非获已焉。今者,遣使造庭,辞礼恭顺,仍闻国政悉复故常,朕心释然,深所嘉纳,已诫边吏毋辄出兵。尔其遵守先盟,愈励臣节,永绥宠禄,庸副眷怀。”初,三省、枢密院以诏草进呈。上批:“辞意已得允当,惟勘会自来诏书曾与不曾称‘朕’与‘尔’。”三省、枢密院具奏故事,乃用之。诏书据御集。两纪并书秉常请修贡,许之。

丙子,诏中书、尚书省外取使臣等,勿著正官寄理磨勘资任迁补。壬午日当并此。

熙河兰会路制置司言:“皇城使、环州刺史李忠杰讨西贼有功,应迁四资,乞回授三资与子内藏库副使阿迈,迁六宅使。”阿迈已见五月癸巳。

鄜延路经略司言:“弓箭手于近里县置田,两处立户,及四丁以上,乞取一丁为保甲,一丁为弓箭手;有二丁至三丁,即且令充弓箭手。”诏保甲愿充弓箭手者听,其见充弓箭手与当丁役,毋得退就保甲。陕西、河东准此。

丁丑,太常寺言:“四后陞祔,三室内当增四祏室,与后室同制。”从之。六月一日乙巳、七月十二日乙卯。

戊寅,诏皇城使、登州防御使宋用臣与将来一子入仕者迁一官,赐银、绢二百;皇城副使曹贻孙,内殿崇班、阁门祗候杨琰,右侍禁任纬各迁一官。并以开天源河有劳,而用臣为提举故也。

诏右班殿直、南平军夷界巡检菊曩二迁内殿崇班、夷界都巡检使,赐金百两、杂彩五百;义军指挥使菊曩大为右班殿直、夷界同巡检;王用祥为三班借职、归正寨监押;借职冯正符为右班殿直。夔州路转运判官席汝明上讨除射杀魏从革獠贼功也。上批:“汝明督趣经营,斩获獠贼首级有功,可亦迁一官。”元丰四年八月二日,二十七日,十二月二十二日,五年七月十六日,御集有席汝明二事,今皆附见,当考。夔州路转运判官席汝明奏:“南平军夷界巡检菊曩二,义军指挥使菊曩大状;蛮贼乞弟作过,木琴大、木琴三并木鹞放箭射杀魏庄宅,情愿捕捉送官。能自用命擒戮獠贼木八、木四、木鹞、木琴三并男及手下獠子都共八人赴官,及荡除木琴三一族净尽,功不在杨光震兄弟杀宋阿讹之下。”御批:“可勘会昨斩获宋阿讹朝廷赏赐杨光震名目物件,并光震见请俸给,画一进呈。”元丰六年六月九日进呈讫。夔州路转运判官席汝明奏泸州安抚司奏称:“臣在南平军多日,奉旨令臣具析因依闻奏。臣奉旨委臣应接菊曩大、王用祥捉获木琴翁等,不住催促,杀获木琴二并男及手下獠人五级。南平军系水土恶弱,春夏之间,鞕瘴盛发,岂愿久住彼处?盖虔奉君命,恐烦朝廷兴兵。今已擒捕木琴三等了当,实非无故久住彼处。”御批:“席汝明督促经营,斩获先戕杀南平知军魏从革獠贼首级有功,宜议赏进呈。”元丰六年六月十二日,候奏到取旨。

诏陕西、河东经略司:“夏国奉表,辞礼恭顺,朝廷已降回诏,许通常贡,可诫约边吏,无辄出兵。除自来边界依旧守外,其新收复城寨,止于二三里内巡绰防拓,毋得深入。”仍诏押伴夏国使人王震,以此意说谕使、副。两纪并于戊寅日书:“诏陕西、河东路无辄出兵。”

己卯,鄜延路经略使刘昌祚指名乞差使臣三十六员填将官及诸城、堡、寨见阙。上批:“虽有违碍者,可并依所奏。”

诏入内省东头供奉官甘师颜除名,坐私使钧容直兵、皇城司亲事卒也。

权开封府推官祖无颇言:“准诏,提举京城所奏,度量京城里壁四面离城脚三十步内妨碍官私地步舍屋,令臣专管勾案图摽拨内系百姓税地及舍屋,参验元契,并估计时价以闻。今度量除系官舍屋更不估计,其百姓税地并舍屋共一百三十户,计直二万二千六百余缗,已牒将作监讫。”诏:“集禧等观当拆修舍屋,令京城所管认;其余系官屋,并令将作监拆修,其百姓屋价钱,令户部以拨券马钱给之。”

诏:“熙河兰会路安抚司近遣杨吉等出界讨贼,冒险过河,兵少而斩获多,令制置司于赏格外优赐之,其沈溺人厚加抚恤。”

辛巳,吏部言:“二广承务郎以上,任鞕瘴处差遣,除知州系朝廷差外,余过满一年乞放罢。”从之。

熙河兰会路经略安抚制置使司言:“擒获西界探事宜部落子策木多莽,缘其人善斫造蕃鞍,边人颇称之,乞令押赴京制造军器所。”从之。已而军器所言策木多莽所造鞍二面实可用,诏策木多莽特免死,刺配钦州牢城。

壬午,诏梓州路转运副使李琮罚铜二十斤,坐前任江淮发运使,因奏计时,尝乞住煎池州绿矾,而池州实自嘉祐六年已住煎故也。

诏尚书省六曹诸司主事,自今更不带正官,止寄理磨勘资任。或并丙子日。

癸未,开封府言:“阵亡侍禁郝师尹妻刘氏,乞以所携养子郝惇与夫弟等均推恩。”从之。

熙河兰会路制置使司言:“秦凤路兵马钤辖兼第三将张之谏子三班奉职义甫,乞以父回授减三年,并己押队所获减二年恩例,并迁一官。”诏:“义甫身有军功,及父以战功回授,可特许之。”

诏以西头供奉官郭世及子公彦为三班借职,以世及随京西第三将鄜延路军界出,没于白盐池故也。

诏:“闻陕西诸路逃亡兵卒尚有未投首人数,见在乡村,虑逐处官司不急搜捕,致骚扰人户。宜令永兴军、秦凤等路提刑司,除督责当职官司速收捉外,仍依近指挥,增立赏钱,晓示诸色人搜捕,早令净尽。”

乙酉,御史台言:“先准诏每半年轮御史一员取摘三省诸房簿,点检稽滞差失。然未有轮差及置局取吏之法。”诏三省各一员,于言事官、察官内序差,以本台吏就逐省点检。

太常博士王古言:“窃见修定陞祔仪注内,四后更不造册。臣窃以谓奉上二帝徽号,升祔四后神主,其事则殊,其为宗庙大礼一也。今陞祔不发册,则大庆廷授、上公载辂、仪卫、鼓吹等亦皆缘此而罢,止于太庙有司摄事而已。如此,则加号之礼显,升祔之事隐。盖发册之礼,虽为祔庙之节文,而陞祔之重,乃由发册而后显。今既行陞祔,而反废其重礼,恐万方观听或有以轻重议朝廷者矣。或谓:‘故事用册者,皆以改上尊谥或字有增损之故,今四后谥无所改,则不可用册。’然臣以谓郊庙用册,其事多矣,非必至于增改谥号而后可为。今自别庙而陞,始正帝后同室之位,决历世之疑议,举宗庙之大礼,据经稽古,至陛下而后定,其事至重。顾使减于谥号增改,使有司止以常祝告庙,此臣所以疑而未敢决。臣愚以为朝廷苟欲姑徇礼官之议,今不用册,则乞稽参典故,凡行礼之节,务致隆极,使较然以异于常享,庶几上副陛下致严宗庙之意。”诏下太常寺详议。太常寺言:“欲比景灵宫安奉神御礼例,遣重臣行事,比亲祠太庙用竹册,宗室遥郡刺史捧册,史官读册,差亲王使相以下为三献,配享功臣七祀仍乞陪祠,宗室系正任以上并立班;其告迁神御,每位用细仗二百人。”诏陞祔四后用彩殿告迁,差宗室行礼,并西櫺星门外亦用仪物称事陈列,余从之。四月二十五日、六月一日、闰六月三日、七月十二日。

诏拨市易下界所纳到市易欠钱六万缗与上界,仍更给度僧牒千,为钱十三万缗,以上界见阙本钱故也。

丙戌,诏兵部,自今文臣待制、三省郎官、正言、监察御史、提点刑狱以上,武臣横行及路分都监以上,各举应武举一人。

步军副都指挥使刘永年言:“汴水涨及一丈二尺,法许追正防河兵二十八指挥,自西薼务列两岸至东薼务,如涨及一丈三尺二寸,更追准备二千人。臣窃以京关防河,事体至重,乞自今遇水大涨或淫雨不已,令都巡地分如救火法,于近便增发三两指挥,不足,即指所辖军分奏差,其支赐、约束,并依防河。”从之。

诏知宜州钱师孟追一官,通判曹觏追两官,并勒停;推官崔尧章、司理邹长卿各罚铜二十斤,冲替;推官谢扆,司户卢叔度、张翼并冲替:坐裁减蛮人管设生事,虽去官会赦,皆特责也。

提举经度制置牧马司言:“奉旨于熙河、河东路拣买新置诸监骒駮马,乞差官逐路拣买。”诏提举司每路各选奏大使臣一人,具姓名以闻。熙河路就差本司承受、入内供奉官冯景,河东路就差提举按阅保甲所承受公事、入内殿头王觏,仍不送门下省。此据御集。

丁亥,陕西转运副使范纯粹言:“见修完延州城,许令用军须金银、钱粮,如不足,以朝廷所赐入便钱支用。其他城砦虽被旨修完,若不依延州已得指挥,无由办集,欲望朝廷详酌。”从之。

戊子,礼部言:“旧制,贡院专掌贡举,别有印章曰‘礼部贡举院之印’,遇锁试则知举官总领。昨废贡院,印亦随毁,以其事归礼部。“昨废贡院”,要见日月。准格,遇科场即止牒礼部印用之。缘礼部所掌,贡举乃其一事,若每遇锁试牒印,即他曹事实有阙,乞别铸印曰‘礼部贡举之印’。”从之。

都大经制熙河兰会路边防财用司言,捕获撰匿名书人李方。上批:“书辞诋欺万状,慢上侮下,无所不至。若止科以徒坐,不足惩其奸凶。令提点刑狱、经制司审实是真,犯人即处斩。”

广西经略司言:“宜州溪峒言,莫世忍子公效乞归明,而南丹州又言公效作过,乞以一行人送藤州给田安置。”诏广西经略司,令宜州取问莫世忍:“今公效罪恶,法所不容,如欲正典刑,令押就境上处斩;若以父子恩,且欲存留,即遣回本处,令一面送远恶处羁管。”后世忍乞斩公效于宜州,诏止刺面配江西牢城,仍免决。

熙河兰会路制置使司上增筑定西城、通西寨文武官功状,诏:“五等皆赐银、绢:第一等四人,三百匹、两;第二等一人,二百;第三等六十五人,百五十;第四等十三人,百;第五等二十七人,七十。”

泾原路经略使卢秉上姚麟去月乙丑六月二十一日。部诸将讨堪哥平功状,斩获首一级迁一资,重伤迁一资,获强壮蕃丁一人迁一资,赐绢二十匹。于是主将东上阁门使、英州刺史姚麟赐银、绢六百,仍降敕奖谕;阵将崇仪使张世矩等八人,四人迁一官,三人减磨勘三年,一人减二年;走马承受二人各赐银、绢五十;管勾机宜文字官一员银、绢三十;诸班直各赐绢十匹;诸军勇敢、效用、弓箭手、蕃兵等各绢五匹;部、队将四十二人,内十一人迁一官,三人迁两官,一人迁三官,余减磨勘年、赐绢有差。

朝散郎杨叔仪奏:“臣契勘得郓州所管六县牧地,共二十六棚,都计租额地一万二千余顷,惟四棚租额数足,二十二棚隐陷之地计七十余顷,人户冒佃,积有岁年。臣遂擘画先阅视见存牧地,循其边幅,图以形势,方见见存牧地尖斜弯曲阙缩之状。呼集人户,令就纸图见存牧地之旁,自里及外,签贴所占地段,然后谕以牧地形势,侵冒灼然之迹。除豪右侵占外,复有见任官职田、州学学田之类,系占牧地者,先次拘括,以塞百姓观望之意。其人户遂肯伏认所占地段在牧地四至内,其地例皆肥沃,情愿依旧住佃,改税为租讫。臣今画到六县牧地新旧形势图一册,伏望特赐宣取。”御批:“可契勘所陈虚实及曾与不曾依格酬奖,并审其人材,如堪任使,宜特除太仆寺丞、主簿,填见阙,以劝在仕首公干力之人。”

己丑,以叔仪为将作少监。杨叔仪奏据御集,御集止除寺簿,实录乃除少监,当考。

辛卯,诏刘昌祚:“夏国近虽遣使乞修誓好,朝廷答诏许通常贡,然新画疆土,封守未正,贼之承命逆顺,情不可保。渐迩秋防,田稼在野,深虑守臣安于近诏,以为边事遂宁,忽于堤防,或误国事,委昌祚详此施行。”

诏秦凤路走马承受杨安民,陕西买马司选马三千匹赴泾原路,以本路诸军阙马甚多故也。

都水监丞陈祐甫言:“滑州鱼池埽危急,买纳物料俱竭。今全河倾侧南岸,极力救护可定,乞下京西转运司具梢草百万,都水监支竹索万条。”从之。

赐措置河北籴便司度僧牒三百,修北京东、西济胜仓。六月十一日御批可考。

手诏蹇周辅:“今河朔雨泽调节,夏必丰成,秋稼立苗甚茂,宜乘美岁,广谋收籴,仍具定、瀛州新仓毕之期以闻。”是岁,北京东、西济胜二仓,定州衍积、宝盈二仓与瀛州之仓告成,各二千楹。此据本志,系之六月,今附见闰六月十七日赐度牒修北京二仓后。七月二十一日,周辅入为户侍。

太常寺言:“博士王古乞自今诸神祠加封,无爵号者赐庙额,已赐庙额者加封爵,初封侯,再封公,次封王,生有爵位者从其本。妇人之神封夫人,再封妃。其封号者,初二字,再加四字。如此,则锡命驭神,恩礼有序。凡古所言皆当,欲更增神仙封号,初真人,次真君。”并从之。

壬辰,皇第九子佖为山南东道节度使、仪国公。新纪但书佖封仪国公,旧纪仍书节度使。

癸巳,权发遣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范峋上殿言知雍邱向宗悫违法,见已劾奏,上曰:“已逐之矣。”因问诸县可称者何人,峋言:“奉议郎、知考城孙载簿案严整,税课办集;通直郎、知咸平朱勋未满任而去,民至今思之。”上曰:“朱勋尝有荐广西勾当者。”峋言:“赵卨征安南,尝奏勋随行。”上曰:“违慢者既斥逐,有善状者复收擢,则官吏自然戒劝。”乃诏孙载、朱勋中书省籍记姓名。

京东转运司言:“本司买盐官、侍禁张白坐率众醦户以久雨得晴,赛神饮酒,系百余人。盖河北人情不悦本司遣官笼取遗利,恐因摇动远近,后官亦难责以办事。其张白推行盐法,最为得力,所坐缘公,情无大恶。如当劾罪,乞不追证左,免致醦户例遭禁系,使煎盐之事亏损岁课。”诏特免问。

御史中丞黄履言:“闻将作监丞宋彭年五月中申监,准蒲左丞吏押白头子五道,追专副人吏、作匠,有妨本场工作。将作监至六月方牒大理寺,大理寺并不追究,唯坐吏许经臣罪。臣闻法行自贵者始。蒲宗孟叨位政府,不能悉心竭力,以务报称,而自蒙大任以来,退食家庭,荒忋酒色,翌日朝退,昏倦熟寐,起签书文字,不复详究。闻执政聚厅,宗孟常未至。今又恃势违法,役使兵吏,旷弛骄恣,至于如此。将作监既闻日役百余人,当即施行,乃至七日而后下;大理寺既知宗孟违法,当尽公根究,乃书吏更以轻罪,且以缘故出之,皆畏避权势,慢上曲法者也。”诏御史台鞫实以闻。履又言:“宗孟事乃臣所弹奏,乞特命官司推治。”诏大理少卿韩晋卿、御史杨畏就台劾罪以闻。

诏:“广东阜民监岁铸钱,除本钱外,并属内藏库额,旧无专官主领,多为转运司侵用,及不以时催驱过领,致烦朝廷专差官运致。宜自今专隶提举司督趣输纳,令转运司毋得干预。”

乙未,熙河兰会路制置司上左侍禁杨吉等募蕃兵过河讨西贼功状。诏杨吉迁供备库副使兼阁门通事舍人,郭胜、王师道为阁门祗候,吹凌密为三班差使,策木多格为下班殿侍,马凌于所当迁五资上与诸子承袭,其余所俘获功依例支赐,阿锡达等七人于所当转职名上亦与诸子承袭。所有赙赠:马凌三百匹,阿锡达百匹,都虞候至蕃敢勇各五十匹,不获首级蕃军使依条承袭,王文郁赐敕奖谕。

赐江、淮等路发运副使蒋之奇紫章服。运司岁漕谷六百二十万石,之奇领漕事,以五月至京师,于是入觐,上劳问备至,面赐之,且曰:“朕不复除官,漕事一以委卿。”之奇辞谢,因条画利病三十余事,多见纳用。李豸云:苏迨言蒋颖叔一〇之为江淮发运也,其才智有余,人莫能欺,漕运络绎。蒋,吴人,谙知风水,尝于所居公宇前立一旗曰“占风旗”,使人日候之,置籍焉。令诸纲日程亦各记风之便逆。盖雷、雹、雾、露等有或不均,风则天下皆有。运至,取其程历以合之,责其稽缓者,纲吏畏服。蒋之奇去,占风旗今废矣。

赐开封府提点司度僧牒五百,市阳武等埽物料一一

枢密院言:“知熙州赵济言,捕获逃军元德,诈称使臣郭辆,传李宪令开熙州城门,已付所司。案熙州极边,而济止凭元德诈称李宪所遣,即开门听出,何以伺察奸细?”诏济自今凡事审实,毋得轻易,仍遍下所辖州、军、城、寨官吏,亦依此指挥。其元德令制置使劾罪,斩讫以闻。济寻具案奏。诏:“元德虑有隐伏交通外界奸细迹状,可更切劾治。如无他情,即处斩。”又诏:“济不能辨察,又不能审问,实为谬昏。可免重黜,止罚铜四十斤。”

丙申,武宁军节度使、守司徒、开府仪同三司致仕、韩国公富弼卒。旧纪书弼卒,新纪书薨。

先是,弼上疏论治乱之要,曰:“臣闻自古致天下治与乱者,大纲不出谀佞、谠直之人二端而已。谀佞者进,人主不闻有过,惟恶是为,所以致乱也;谠直者进,则人主日有开益,惟善是从,所以致治也。此乃人主致治乱之大略焉。臣自离朝廷,退居林下,时亦仰知朝政所为,大率谀佞者竞进,谠直者多处于外,虽有在朝者,盖恐触忤奸佞,亦皆结舌不敢有所开陈。又闻近日中外或有事绪,上挠圣怀,而忠义之士但仰屋窃叹,不见有闻于上,致陛下不得知而更张之,此实非朝廷之福也。惟愿陛下开忠正之路,杜群枉之门,讲求善政,变祸为福,俾天下受赐,坐致太平。此老臣有望于陛下,其间事目甚多,亦不敢妄有条列,但举其大要,惟圣君留神而择焉。不尔,即恐浸渍渐深一二,祸乱将至,则于时益烦宵旰之忧而亦无所济矣。老臣犬马区区之志,略陈其端,伏望圣慈无少忽而深思之,力行之,乃天下之幸,宗社之福也。”

又言:“臣窃观大凡臣僚上封论事,其间甚有事沽激取虚名者,亦有希利禄求实欲者。臣今年整八十,可谓老矣。近日尤觉衰薾,举动须人扶策,家居坐卧,日与死迫,况已致政十有余年,固非事沽激、希利禄之时也。惟是忧国爱君之心愈深愈切,所以不量僭越,特有此奏闻,惟陛下少加省察,思而行之。”

疏奏,上语辅臣曰:“富弼有疏来。”章惇曰:“弼言何事?”上曰:“言朕左右多小人。”惇曰:“盍令分析孰为小人?”上曰:“弼三朝老臣,岂可令分析?”王安礼进曰:“弼之言是也。”罢朝,惇责安礼曰:“右丞对上之言失矣。”安礼曰:“吾侪今日曰‘诚如圣谕’,明日曰‘圣学非臣所及’,安得不谓之小人?”惇无以对。此据邵伯温见闻录增入。蔡确新传所称“弼上言确小人,不宜在陛下左右”,或即此疏,已具注五年四月癸酉。

弼既上疏,又条陈时政之失,以待上问,封押付其子绍庭。及卒,司马光、范纯仁来吊哭,绍庭以告曰:“此殆遗表也。”光、纯仁曰:“当即具奏,勿复启。”莫知其所言,后乃得其藁曰:

臣闻义不避难,忠不忘君,凡曰士夫,皆宜志此。况臣历事三圣,位为上公,自当矢心本朝,同国休戚,不敢以进退之间,为忧责不加,便自同于众人,循嘿苟安而已。今虽老病疲惫,待尽朝夕,家事世虑,不复萦心,惟是忧国爱君,愈深愈切,盖是虑有所及,耳有所闻,恐惧忧思,劳废寝食。又念今日上自辅臣,下及庶士,畏祸图利,习成弊风,忠词谠论,无复上达,致陛下聪明蔽塞,天下祸患已成,尚不知惊惧改悔,创艾补救,日甚一日,殆将无及,忠义之流,痛心寒骨。当此之时,而臣犹忍惜奄奄余龄,图子孙深计,坐视宁处,辜负天地,不为陛下尽诚意而陈之,则谁为陛下语者?傥使误社稷大计,致生灵于涂炭,则臣岂惟生则愧心,死则含恨而已哉?直亦天地之所不容,万世之罪人也。惟愿陛下察臣老病将死,尚何顾求,特以不忍上负圣世,所以倾沥血诚,哀怜愚衷,俯垂听纳,则天下幸甚!

伏思朝廷纲纪、天下利害,岂复一一可道?陛下圣明,固当无所不烛,而况老臣前日论之亦已详矣,不复以闻,惟取方今祸乱之几,而天下所共忧惧事之切者论之。伏惟陛下天姿睿明,实迈前圣,自当齐德二帝,致治于三代之隆;但以即位之初,邪臣纳说,图治之际,听任失宜,谓能拒绝众人,不使异论得行,然后圣化可运,事功可成。此盖奸人自谋利于苟悦,而柄任之臣,欲专权自肆,以成己志,遂误陛下,放斥忠直,进用邪佞,忠词杜绝,谄誉日闻,上心所欲,风从响应,无复争辨救止,寖成大患。

窃思去岁朝廷纳边臣妄议,大举戈甲,以讨西戎,事出仓卒,人情汹惧,忧在不测,卒致师徒溃败,两路骚然。非赖圣明遽止再举之师,则祸难之至,可胜道哉!此岂非朝廷大事安危所系者乎?当举事之初,执政大臣洎台谏、侍从之官,苟能犯颜极谏,期于不为,则圣心自回,祸难自息矣。臣不知是时小大之臣有为陛下力争其不可者乎一三?如闻庙堂之上,方且赓歌迭唱,夸示威略,以谀顺圣意,则事之及此,又何疑焉?臣谓西师之失,独陛下必以国家大计为忧,他人谁肯预焉?西师乃一事也,不幸又有甚于此者,亦将如是矣。一日事出意外,可复救耶?乃是陛下涂塞耳目,否隔上下,以取欺玩。古之所以速危亡之祸者,亦不出乎此耳。陛下岂以老臣昏愚无知,论之为过甚乎?然事理明甚,道涂之人皆知之,陛下可不念之而寒心乎?以陛下之圣,若洗心降意,放逐邪佞,招延公正,使天下昭昭知朝廷躀然改图,无讳陈罪纳谏之意,则忠谋谠论必凑达天听。陛下极诚心而用之,则万事之正由此出矣。臣以谓今日天下之忧,其本出于诚意之不通,而谏路之绝也。臣特为陛下极陈所怀,因先及其致患之由,觊以上广圣心,而俯察老臣之论也。今将列其事体之大而当今之急者耳,愿陛下不以臣之愚而遽弃之,特加省览,则不胜大幸!

臣谓朝廷之事,莫大于用人。夫辅弼之任、论议之职,皆当极天下之选,彼夫贪宠患失,柔从顺媚者,岂可使之?事一出于上,则下莫任其责,小人因得以行其奸矣。故事成则下得窃其利,事不成则君独当其咎,岂上下同心,君臣一德之谓乎?此乃朝廷之大体也,愿陛下察臣之论。臣谓天下之大,非智力可周,惟诚意可通也。苟上有至诚恻怛之心,则山海遐僻莫不感动,况朝廷之上乎?今上下情意否塞不通,为臣者莫得尽其心,百姓愁怨失其所者无由上达,而政令之施行,书诏所晓谕,不闻懽欣信服之意,臣恐非朝廷所以示天下也。愿陛下推本忠厚之教,以至诚通达上下,则圣德日隆,不语而信于四方矣。此亦朝廷之大体,愿陛下察臣之忠。

臣谓中外贵贱之士,所宜用之各有常分。宫闱之臣,若委之专总兵柄,统制方面,皆非所宜。在外则挟权怙宠,浚铄上下,人心不服,易以败事;入侍左右,宠禄既过,则骄恣易生。势位相及者,猜夺互至,立党生祸,此其情也,不可不戒。

臣闻为国者以义为利,不以利为利。或闻兴利之臣,近岁尤甚,亏损国体,为上敛怨,民间小利,皆尽争夺。至若为场以停民货,造舍而蔽旧屋,榷河舟之载,擅路粪之利,急于敛取,道路嗟怨,此非上所以与民之意。又闻今日百姓贫敝,最甚者,以钱聚于公府而输之不已也,故谷米贵价,而民有饿殍。必恐岁月寖深,民力愈困,事至于极,则盻盻之民不能保其无患也。此众情所忧,愿陛下与民共财,以通天下之利,无使斯民致于穷极也。

臣观今日近忧,最在西事。不惟夏人以前日之怨,必思报复,兼其缘边旧地,未敢安居,况国家兴置城寨在其境内,既未闻恩诏洗荡,还其旧封,则异日冲犯边城,深未可保。又辽人虽重信好,未敢轻绝,然怀齿寒之忧,又窥举动之失,岂不乘此间隙,阴相党助,为我深害乎?臣闲居屏处,不能审知事实,然道路传闻一四,昨来西师入界,及永乐覆没,官兵、民夫及其赍送之人冻饿而死亡者,无虑数十万。臣亦恐帅臣、监司、州县之吏未必能以实数闻于朝廷,使陛下恻然哀悯而急图之也。今闻边兵寡弱,村落萧条,士无斗志,难复为用,久戍未解,粮饷不时,东兵在行者或归或留,不无怅望,但虑再有征发,其心易摇,而百姓畏恐穷困,前日继有调发,已不从命,度此事势,可不深虑哉!是岂讳过取败,不思救祸之时乎?

前日国家罄竭公私之力,以事诛讨,曾不伤西人之一二也。彼其得我叛卒,取我兵械,取我金帛、粮食,不可赀数。彼将以其所获,贻遗邻国,借兵求援,以为边患,是反足以增强捍也。臣未知朝廷所以待之之策,万一贼犯边境,官兵既不足用,民兵又不可发,则将何以御之?关陕之忧,岂有涯涘!关陕震荡,则关东摇动,州郡例无兵备,人情易为惊扰,则所当虑者又亦深矣。此事之无有,所恃者天幸而已。今以薄忠义,寡廉耻之士,率无固志,积愁怨之民,当艰危之会,而求患难之不成,难矣!万一不幸有此,臣未知陛下所恃者孰共此忧,而在廷之臣孰能济此患也。惟陛下深思而预图之,则庶几其有及,不然,则虽有智者难善其后。此必他人之所不敢独陈,老臣又复负陛下而不论,则误陛下必矣。臣所以焦心疾首,傍徨旦暮,不敢顾诛戮之罪者也。愿陛下廓天地之量,为生民深计,顾边疆小丑何足校得失胜负毫末哉?伏望速回天意,明下圣诏,谕以前日举兵之因,许其改心效顺,归其侵土,复其爵号,择忠信仁厚之将,使镇抚边部,严敕备守,以固疆场,申信敌国,使明知圣主休兵息民之意,则祸患可息矣。

臣闻陕西州郡连岁薄稔,大兵之后,公私虚耗,粒食踊贵,兵无见粮,逃溃之卒与阻饥之民,渐成群党。今年秋种分数不多,民间旧食既已空竭,夏麦总使丰熟,为日尚遥,民心原本缺。朝夕不及。今流散之民累累道路,莫可胜数,不止陕西空虚,一有边警,惧难枝梧。况其甚者,老弱穷困,不能远去,则转死沟壑,丁壮流亡者,但亦妄意所之,无有定所。惟恐来春谷籴益贵,万一夏麦失望,则去留之民皆无生理,其为忧患固将不浅。臣亦未闻朝廷有所处置,亦意内外臣僚怀安畏缩,不以事实达于天听,遂使朝廷恬不为意也。

臣谓前日西师之举,秦、晋之民肝脑涂地,毒亦甚矣!乡村保聚,哭声相闻,亦知朝廷曾降诏敕,更不调发民夫,旋又再谋兴举,复行差雇,方闻泾原罢师,鄜延又自兴筑,是以人心危疑,莫肯保信,此尤非今日之便。穷困之民日望安息,朝廷所当厚加存恤,霑以德泽,而旷日累月,未有一语及之,使其怨气充塞,谓朝廷无保之之意。上下相蒙,莫肯为陛下陈其不可,老臣所以忧叹之深也。

伏望陛下悼前谋之失,下哀痛之诏,以慰安民心。留乡里者,择循良之吏,俾宣道圣意,蠲除逋负,广谋赈贷,求惠养之实,无以空文重失民望;其流亡在外者,亦委所在存恤,计其丁口,书其乡里,或资以常平余粟,俟夏二麦将成,谕令还业。此亦足以宽关中之粟,为兵民之食也。庶几亿万之民复遂生活,此在陛下仁圣,不难施行,老臣之心,拳拳所望。

臣闻陕西之民,昨经出塞,死亡之余,再团保甲,数少过半;继又修治教场,将聚之教习,州县奉行,急于星火,非惟人情遑骇,难将驱之战斗,亦以贫穷至甚,无食可供,因致大段流散,以至补以余丁,亦多亡佚,计今存者人数不多,但恐卒难为用,徒使惊扰,亡失良农,非计之得。若不权行寝罢,以招徕旋定之,则恐出关之民莫敢复业,穷民无归,或生他变,此乃今日事机之速者也。

臣所陈急于济事,若夫要道,则在陛下圣心之所存,与所用之人君子小人之辨耳。愿陛下俯察老臣之心,审观天下之势。未知圣意以今日之事为无足虑耶,亦以为当深思而救之耶?所信用者皆君子耶,有小人耶?此岂逃圣鉴之明,但无以顺从为悦,则忠邪判矣。伏望陛下详览臣奏,特留圣念,则天下幸甚!此疏称“去年”及“来春”,恐是元丰五年冬间所为;又称“夏麦”,则必是六年春间也。弼早有公辅之望,天下皆称曰“富公”。名闻四夷,辽使每至,必问其出处、安否。临事而谨,谋虑反复详悉,度不万全不发,当其敢言,奋不顾身,忠义之性,老而弥笃。家居一纪,斯须未常忘朝廷。讣闻,辍视朝三日,发哀于后苑,群臣奉慰,赠太尉,谥文忠。朱本削去,墨本又不载遗奏,今复具载之。朱本又称弼与韩琦争立嗣及还政功,至死不通奠慰。司马记闻亦有之,或者以为不然。新本、考异不取,朱本今亦不取。邵伯温见闻录第九巻云:“富公岂因不预定策而歉魏公耶?”今引富公辞户书,称韩琦等七人委有功有德为证一五

丁酉,阁门言:“使相已下至节度使除授,有引麻赐告书送事例,欲乞特赐比类学士、舍人院,亦行寝罢。”从之。

礼部言:“泉州民朱信等言,庆历中泉、福等州访求碎石山皇祖兆域,今访求得本朝远祖乃福州闽县碎石山人。景德中,亦尝遣使至福州访碎石山家宅事迹。碎石山,今旃檀院是也。赵真君家见存,而此山下有赵氏舍田,契书姓名,兼有古钟铭文可为据证,乞遣官审实。”诏秘书省检元降指挥,仍令福建路转运司取朱信等所陈证据。其后,秘书省言,庆历中元无下福建路访皇祖山陵指挥。福建路转运司言,遣官案视,所言谬妄无根。诏朱信等罪,以赦除之。后又诣尚书省,自言家有古书可案,取视之,乃唐中和七年地契,后列赵氏族人,有名朗者,指以为圣祖,其妄若此。

河东路经略司言:“西人乞依旧入贡,朝廷已降诏。本路见招接西人,乞明降指挥。”诏使人招抚指挥更不施行,其自愿投顺人口,可说谕约回,若惧残害,势不能归,即义当安存。或界上有人收索,宜勿应答。如首领或用事人缘内怨愿投附,即收留,奏听旨。候将来已降誓诏,别听指挥。

诏刑部应移乡人情理轻者十年,稍重者二十年,遇赦检举,放令逐便。令刑部著为令。

戊戌,广南东路转运副使孙迥言:“准诏遣大理寺丞郭槩赴广州制勘公事,移文取臣权知广州断纲首王遵等案。臣虽未知制勘院所治之详,然恐事由中出,窃料必有虚诞谮臣者。况朝廷威明,必不使臣屈于诬罔之口,臣欲候将来尽见底里,方敢奏乞穷治交结造语之人,以破欺罔朋党之弊。”上批:“广州制狱,本以迥案发陈绎等事,久不结绝,继有臣僚论奏迥阿私有所庇曲,即无中出特治事,未知迥以何者为中出、谗口诬罔。虑迥真有罪恶,反托谗诬以自解免,奸人阴慝,情状多端,不可不察。若以石璘干涉,致变乱事实,则璘职位卑贱,非次未尝得亲左右,何敢尔者?兼据元发事因,未见璘当得罪。令迥具析事由中出及交结造语之人以闻。”已而迥奏,以所案陈绎事连及宦官石璘,以璘方在入内内侍省,谓璘诬奏其事,故有是言。然上察璘实不与也。四月丁未,差郭槩。

庚子,王珪等请上仁宗徽号曰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英宗曰体干膺历隆功盛德宪文肃武睿神宣孝。诏以群臣所上请于本庙本室。

壬寅,奉议郎井亮采言:“诸州奏案,乞委本路提点刑狱司每旬具已奏未下事目,申尚书省,付刑部检察。”从之。

详定编修诸司敕式所言:“将来大礼,乞且仍旧差官专提点事务一次。”上批:“式令析正之初,诚虑及期有司奉行疑惑,于事舛错有害,不悦造令之人,得以借口归咎成法。且谙详始末,惟本司官吏最为可委检察应接。宜依所奏,止就差本司官提点应式令所该一行事务。”


注释

南平军“南”原作“安”,据正文及本书巻三二八元丰五年七月乙未条改。

每半年轮御史一员“轮”字原脱,据宋会要职官一七之一三补。

太常博士王古“古”原作“吉”,据阁本及本巻闰六月辛卯条、长编纪事本末巻七九详定郊庙礼文、宋史巻三二〇王素传改。

市易欠钱六万缗“六”下原衍“百”字,据宋会要食货三七之三一删。

令一面送远恶处羁管“令”原作“今”,据阁本改。

据御集“据”原在“御集”下,据阁本乙正。

本司买盐官“买”原作“置”,据阁本改。

其余所俘获功依例支赐“获”原作“虏”,据阁本改。

运司岁漕谷六百二十万石“司”下原衍“司”字,据续资治通鉴巻七七删。

一〇蒋颖叔“颖”原作“颍”,据宋史巻三四三蒋之奇传改。

一一市阳武等埽物料“阳”原作“杨”,据阁本、活字本及宋会要方域一五之一〇改。

一二即恐浸渍渐深“渍”原作“溃”,据阁本改。

一三臣不知是时小大之臣有为陛下力争其不可者乎“时”字原脱,据续资治通鉴巻七七补。

一四然道路传闻“传”原作“傅”,据阁本改。

一五称韩琦等七人委有功有德为证“等”原作“第”,据邵氏闻见录巻九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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