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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三十四起神宗熙宁五年六月尽其月

续资治通鉴长编作者:李焘发布:福哥

2020-6-5 01:37

巻二百三十四 熙宁五年壬子,一〇七二

起神宗熙宁五年六月尽其月

六月己酉朔,中书门下言:“检会外官发运、转运使,提点刑狱,提举司,经略、安抚、总管、钤辖、监牧司,府界提点司,知大州府,并已中书置簿记录,合要考察逐司功过事外,其常调知州,又各有逐路职司考定优劣。自来考课院只是据逐路区别到等第闻奏。其考校职司课绩殿最,即只开坐逐人区别到部下官吏等第。其采访行实,但称采访到逐官行实合为中等,全无实状,无补于事。其考课院显见虚设,欲乞废罢。”从之。此据会要。淳化四年四月,初以考幕职、州县官为审官院。选举志云:方是时,上励精政事,至诚恻怛之意,见于命令,每第课考,等高者迁官进擢,而为治无状则罚必行。若老不任事,则至使之解印以归。监司失考,亦加降黜。故四方为吏者益加劝沮矣。复诏中书籍记中外官司功过,岁终及应除用,比较进拟。又命提举司考管勾官,司农寺考提举官,各从所隶,遂罢考课院,而厘正其事,归于统属之司。遇遣使采访,则令条具所至吏劾,知州、通判上中书,县令上司农寺注籍,以相参考。提举官、司农丞阙,则选令课尤顚者用之,阀阅俱优则遽加擢任,惟监司等入上下即取旨升黜,而侍从官守郡者听不以考法,从朝廷察治焉。熙宁三年七月十八日,诏中书籍记内外官功过。

辛亥,幸集禧观大相国寺祈雨。

壬子,河阳三城节度使、守司空、兼侍中曾公亮迁守太傅致仕,特告谢。故事,致仕官不入谢,上以公亮三朝故老,特加礼,仍给见任支赐。入谢乃十八日诏,今附此。林希野史云:公亮自永兴召归,御史刘孝孙劾奏公亮不职,公亮不得已乞致仕。此当考。

司封郎中谢景初追两官,都官郎中李杲卿一官,勒停,并坐前任成都府路监司逾滥故也。杲卿先服罪,景初未服,诏利州选差官就成都置勘。冯京曰:“景初当提点刑狱,在一路吏民之上,今令万里往旧治所就狱,恐有辞便乞伏罪。贾谊言:‘当养人臣以廉耻’,宜止就邻路近处。”上曰:“景初自无廉耻,如此更困辱之,亦无伤。所谓‘刑不上大夫’者,既刑,即不可使复为大夫。贾谊所言恐非是。兼景初在本路桀骜不奉朝廷法令,其自为乃如此,何足恤!”王安石曰:“若悉力公家,奉行诏令,即私行有缺,尚有可矜。今既犯令陵政,又所为自无耻,且就狱辩对虚实,于景初固无可耻。若邻路勘,使无罪证见之人受弊,郤不便也。”

诏增定诸路州军公使钱及宗室正任刺史以上公使钱,除去虚数,令三司止具实数附禄令。旧制边任全给,内藩三之一,而宣名犹著全数,至是始厘正之。

癸丑,上论河北兵不可用,王安石曰:“忘战必危,好战必亡。当无事之时作士气,令不衰惰,乃所谓不忘战也。人心排下进上,若鼓旗明丽、器械精善、壮勇有技者在众上,即士气虽当无事之时,亦不衰惰也。”上悦,因言:“人谓今日朝廷边事胜庆历中,此甚不然,秉常岂谅祚比也?”安石曰:“诚如此。然庆历中,范仲淹非有过人智略,粗知训练持守,元昊已不能侵犯。”上曰:“方仲淹为帅时,元昊已困。”安石曰:“虽然,当是时惟仲淹为见称述,即仲淹亦粗胜一时人。仲淹为帅,元昊所以不能犯者,为主客势异,仲淹务自守故也。”上又论水洛城事,言欧阳修议状极无理趣。安石曰:“尹洙主此议,洙实不晓事,妄作向背而有时名,为人所倾向,如此等人最害世事。”上曰:“韩琦亦非水洛事。”安石曰:“琦尤严重洙。”王珪言:“狄青亦尊洙。”安石曰:“青但以洙有时名,能毁誉人,可因以致名誉,取利禄,故推尊洙,非实以洙为可宗师也。青所以获誉于世又多爵禄者,洙亦有力也。”上以为然。

甲寅,王安石白上:“西人虽未降誓诏,然边备便可弛如已降誓诏。今西人所甚惜者绥州二十里,彼今已与我,我所甚欲者环庆地,我今既已与彼,即余处更无所争,何缘更肯与兴兵?”前一日论西事,佥以为未降誓诏则防秋不可缓,安石谓彼不能犯境。上曰:“彼群臣但忧秉常长大,追究其罪,谁肯为戎首者!”安石曰:“新送李崇贵、韩道喜来中国,已屡许其和。彼群臣岂不自计为戎首或不免如韩、李被执送以解急难?”上曰:“又恐彼不思算,妄举动。”安石曰:“如此即取乱侮亡,何所不可。我所惧者,彼有谋而已,无谋而妄动非所惧也。”

乙卯,礼院言:“中太一冠服依东、西太一,而东、西太一惟五福君綦服,冠通天冠,大游以下皆冠道冠。按史记,天神贵者太一,太一之佐曰五帝;又方士言十太一,皆天尊神。伏请并用通天冠、绛纱袍。”从之。

权陕西转运副使赵瞻言:“边事息宁,宜分戍兵为三,常依一分就粮于内地,延州可移于鄜州及康宁军,保安军可移于坊州,环州可移于彭原县,庆州可移于邠、宁,渭州可移于泾州及镇戎、德顺诸城寨,原州可移于长武寨,可以减省边费,庶二三年间余一年之食,欲乞下诸寨具逐年合移兵之数措置,以为定法。”诏送枢密院。

诏庆州荔原堡都监内殿承制窦琼、内殿崇班朱辛各夺一官冲替,管勾蕃部司公事任怀政罚铜十斤,以失觉察蕃官臧嵬等投西界故也。初,诸路降羌皆分属城寨,上每谕敕官吏拊循怀辑,并资给廪食,及是,致臧嵬等逃归,故特加谴黜。四月二十三日可考。先是,庆州投降蕃部往往为西人诱纳,上欲令牒宥州理索,王安石曰:“庆州地已约属我,我以其欲地,即速与之,诏捉到西人欲归,即给赐遣还。今郤诱纳我投降蕃部,须理索乃立得纲纪。若不肯送还,即未降誓诏,彼自急和,我无所急。”上以为然。癸亥,送还嵬逋等。名字不同,当考。并十七日给田事参考。

遣入内供奉官李宪环庆路勾当公事,赐蕃官军主以下绢米有差。上问治军,王安石曰:“御将帅以道,使皆向上,然后训练募兵,什伍三边百姓,鼓舞以好恶利害,便皆精彊。陛下难遽令三边尽如此,即先试之河东。河东之民受困敝最多,人尤劲悍好武,除其困敝而布其便利,诱以所好,其势甚易,但将帅不向上则为此难。”

丙辰,诏诸路以新法募役,民不愿而辄抑勒者,官吏并以违制论,虽去官遇赦不原。

丁巳,谢雨。

己未,中书言:“欲下阁门,今后紫宸殿上寿,亲王、宗室、驸马都尉欲并依故事赴坐。”从之。以李评论列阁门仪制,欲改此法故也。

王安石初言评所定仪制不可行,上心主评议,安石既力争,而上终右评,安石因言评为欺害政事。评先坐擅改易枢密副使蔡挺文字,上令取评戒厉。评复诉于上前,以为吏未尝明言已经枢密副使更定,故辄用己意改易数十字,实有卤莽之罪。上谓评本心实无他,但于职事不敢苟且,理宜矜假,遂批付枢密院免评罪。于是,安石指此事证评为欺,上曰:“评自言不知。”安石曰:“奏章有枢密院使副押字,岂得言不知?人尽以为吏畏评,不敢证评。”上曰:“就令改,亦何妨?若有差失,评有罪。”安石曰:“名分有上下,如臣为参知政事,众以为过当。然曾公亮所批判,臣但有不着字,与公亮反复论可否,岂敢改公亮文字?臣若改公亮文字,即左右攻臣者必众,陛下必极以为臣不可。臣职任于公亮乃是等夷,如李评乃是密院吏人,若为事关李评便可改抹,即贴房亦可改枢密使文字,如此即岂有上下?陛下若为李评可倚仗,不如便以李评为枢密使。且评所改文字,非特蔡挺文字,从前所改至多,评乃以为不知,此其为欺甚矣。陛下要推问,是非不难见,但恐承前密院被改文字不能正心为耻,更共蔽覆,即不可知。如评非忠良,恐陛下悮。”上曰:“岂以评为忠良?但人难求备。如评肯尽力亦少。”安石曰:“既非忠良,上慢下暴,而阴与近习相为朋比,欺陛下耳目,岂可略不检察?”又言评造揭贴簿无补,又不见剩员数,即以为无。上曰:“朱明之乃以造揭贴簿为非。见用此差拨兵士,岂可言无用?以不见剩员数为无,即不可知,但恐是外处不申到耳。”正批付密院,据御集,乃五月十三日,与改正阁门官吏放罪指挥同日,今附见此。

它日,安石又言:“评所修仪制大率乖缪,难以责阁门一一申明。今不申明尚有罪,元修仪制乖缪岂可得无罪?评修仪制既乖缪,乃奏阁门才失提掇,便致失事,渐成弊坏,其奸罔一至此,陛下见其点检事便以为尽力,臣窃谓诬其同类以自为功,乃是奸罔小人,不当谓之尽力。”上曰:“此小事,已降指挥。”安石曰:“此小事,然陛下三降手诏,当是疑臣于此事不直,有所左右。臣备位大臣,当为陛下分别枉直,若亲为陛下左右小人所欺,不能自直,即难以安职。若陛下谓为欺,使去此位,固无所复议;若未许臣去位,即当容臣辨正,以中书所奏下阁门,令中外知事枉直。”上乃从安石议而降是诏。

壬戌,权三司使、司勋郎中、天章阁待制薛向为右谏议大夫。明堂礼成,有司误迁向官,诏罚中书吏而迁向官如故。罚中书吏而不夺向官,此据向本传,当考。

诏河北都转运司劾雄州官吏以闻。旧例,岁赐北界绢,于白沟交大数而已。时北人欲遍阅之,上疑其疏恶,乃遣使覆视,果得穿穴者数百匹,而雄州未始以闻,故有是诏。

癸亥,知制诰王益柔兼判礼部贡院。试法分四场,除第三、第四场策论如旧,其第一场试本经五道,第二场论语、孟子各三道。试官每一人试巻各分一场考校,考毕众官参定高下去留,仍许同差官三两员点检杂犯。其诸路州军举人如五百人以上,亦许差官一员点检。新纪书诏以四场试进士,旧纪无此。

诏权通远军都监王存等五人各减磨勘三年。初,奄东熟户久不顺命,招呼不至,王韶遣存等破荡,而秦凤路经略司以闻,故赏及之。初,议赏,王安石曰:“方欲创事,宜加厚。”文彦博曰:“打族帐与军赏格不同,难用军赏。”上曰:“惟赏无常,轻重视功。”蔡挺曰:“比捉贼赏未为厚,以此比捉贼,则其劳绩岂不过于捉贼乎?”上曰:“王中正言,洮河以西未有朝廷明降指挥许招纳。”蔡挺曰:“乘今机会,破竹之势,正可厚以金帛、官职招纳,然王韶新经摧沮,不敢开阔擘画,须朝廷谕意。”乃令中书、密院谕意。王安石言:“将帅事事指教关防不得,必得有智略自肯建功人,乃可使为将帅。”上曰:“如何得如此人?”安石曰:“岂患无人,但患知人未尽。若陛下尽知人之道,御制不失礼,则人才自出。如王韶被朝廷三度疑其为盗,若尚气节,自免去久矣,安肯复黾勉到今?功名如梦幻,气节之士岂肯摧气节以就功名?朝廷遇人如此,即未有以致豪杰之士。”上曰:“既被人诬罔,须与辨明。”安石曰:“被人诬罔须与辨,诚是,然陛下前出手诏耑委密院指挥,令市易司息钱别封桩蕃户料钱以省钱支。陛下以为人言市易司全无息钱,言此事者必有其人,陛下后来既知言此者非实,即未见陛下行法。若为陛下建立事功之人为众人沮害忌疾,及其为人言即推究其罪,有罪陛下固不容,无罪即诬罔之人未尝诘问。建功尽力者寡,为邪者众,寡已不胜众,而陛下又不恶其为邪,则人何为不苟比周以养交党,乃欲出死力犯众人所忌恶,为陛下立事?”上曰:“郭逵便行遣。”安石曰:“郭逵若但肤受浸润,虽百年无害,今所以不免行遣,乃是逵自作孽至于不可复容故也。臣以谓人主用威福,所以操制奸罔,不必待其自猖獗不可复容,然后行法也。陛下所以优容此辈,不过欲广耳目。若其言尽实,即可广耳目;若敢为欺罔,乃是自蔽塞聪明,何利之有?陛下必欲开广耳目,但忠信则赏之,欺罔则刑之一〇,不患蔽塞也。”

诏内殿承制苏濬永不与亲民差遣,以濬先任戎、泸、资、荣、富顺监同巡检使,私役战卒故也。上以主兵官例多私役,而法制不严,不足以惩艾,故重责之,仍令自今私役教阅兵,犯徒以上者依此。

环庆路经略司言夏人送还荔原堡逃去熟户嵬逋等七十八人。先是,夏人未尝以逃户来归,至是,欲请和故也。其两户乃新招到,曾体问不愿归者,其十五户盖治平间所招不经体问者。王安石言:“访得王广渊,既退还西界礓石、闹讹堡地,给田与熟户数少故逃去。”冯京曰:“西人或有谋,当是怨彼背叛,故送来令我杀之。”安石曰:“西人不候理索,送来乃得计。”上问所以措置,文彦博曰:“两户新经体问,自合依法一一。十五户除头首外,可矜贷配近里。”安石曰:“两户诚合依法,然法皆斩,谓宜贷其女弱。若彊壮要走,女弱何缘不随?徒行诛戮,有损仁政。余十五户必广渊措置乖方,给地不足,致其逃叛。此事但可责广渊,恐十五户不须行法。”上曰:“若释之,今后逃叛何可复禁?”安石曰:“但顾我恩信方略如何,不在诛戮此数十口,然后能使人不逃叛。”上曰:“西人将银彩来招去,亦未必是广渊措置乖方。”安石曰:“此事难根问,然付以一路,若能检御,何缘致得人走投外界?但根问必见诣实一二。”上曰:“已令李宪体问,且指挥未得断遣,候李宪体问到商量。”安石曰:“十五户必然措置失所故叛,并合责广渊。若体问见失所之状,因而抚存此蕃户,给足田土,只令在边居住,彼既为西人执送,必无复叛之理,既自谓必死,蒙恩更生,则必有如报秦穆公食骏马之志。兼其余蕃户见朝廷待之如此,岂不感悦?不然,徒诛戮此辈,有伤仁政,于边防大计实无所补。”上悦。李宪后来体问如何,当考。

甲子,诏河北军马番上河东屯戍者,二年一替。旧制,河北军马不出戍。上虑其骄惰,乃命更去于河东驻泊,而减更期一岁以优之。

赐江南东路转运副使韩铎、新权提点刑狱张稚圭银绢二百,以提举开江宁府张公凸上栾家矶、马鞍山河道故也,仍降诏奖谕。

乙丑,权盐铁副使、兵部郎中陈经知润州,度支郎中、同知审官西院王克臣权发遣盐铁副使。经以病求出,王安石请用罗拯代之,上欲且留拯为发运使,曰:“克臣可代经也。”安石曰:“善。”

诏近遣董诜相度添填河东马递铺兵士,赵子几、蔡天申相度京西差役一三及案视水利,并令体量逐路监司、提举司有措置不如法及弛慢不职事以闻。董诜是何人、何官,当考。

诏环庆荔原堡、大顺城降羌每口给地五十亩一四,首领加倍,不足,以里外官职田及逃绝田充,又不足即官买地给之。王安石以环庆奏臧嵬等给田图进呈一五,曰:“虽见图,然无由知臧嵬等所得地足与未足。据所给价钱,即是非良田一六,恐未足存济。今臧嵬等自拔内附,若令失所,即恩信不孚,于边事所损不细。臣以谓倍以钱买蕃户地,多给与顷亩,须管优足;未买得地,即且振以粮食,令无失所。况见在人只数百口,不及千口,就以千口计之,每口除见地外岁给两石物,一岁所给才二千石;倍价买地,不过费数百缗。”或疑无地可买,安石曰:“若以倍价买,必可买,料边人亦必有典卖地者,今以倍价招之,何患无地?”上以为然,曰:“须明说与王广渊,彼不知朝廷意如此,即不敢如此擘画。”此月七日、十五日、十七日。

知雄州张利一言:“辽人修城隍,点阅甲兵,必有奸谋,宜先事为备。”上曰:“彼或为自防之计。”王安石曰:“诚如此。无事而使人疑之,殆也。若因此更示以缮完点阅之形,则彼以我为真有谋彼之心,更生其计。惟静以待之,彼将自定也。”此十七日事。

丙寅,诏西作坊铸京师诸门铜符契三十四。令三司给左契付诸门,右契付内钥匙库,依法勘同请纳;其开朝门牌六面,亦随铜契发放一七。上以京城门禁不严,素无符契,命枢密院约旧制更造铜契,中刻鱼形,以门名识之,分左右给纳,以戒不虞,而启闭之法密于旧矣。两纪并书此。

丁卯,诏太子中允、馆阁校勘陈侗同判登闻鼓院,罢枢密院检详,以御史张商英言“侗行能不足,宫邸有妻族之亲,每休沐相从,宴饮无度”故也。

试国子四门助教张延年换额外翰林医学,特免试,从岐王颢请也。诏自今陈乞医官院职名,不许免试,上以医官免试容有幸进,故申严旧制。

王安石恶李评,必欲去之,既辨其上寿新仪不可用,谓阁门吏不当劾,而阁门吏因言评所修新仪率不可用,遇不可即擅改非一。于是,中书取新仪看详,其间如改元会殿前三帅起居等皆非是。及三帅论其不可,评乃擅令用旧仪而不奏,至中书责问,仍迫取吏人状云“使副已令申举”,然至今不曾申举,吏又云“实未尝见使副指挥”。又沈衡判刑部,评已令告谢,及杜纮判刑部,评乃止之,中书诘其故,辄抵云“仪制在中书,无所检用,方欲申禀”,然中书先所取仪制乃其副也。安石具以白上,曰:“评诞谩大抵类此。前改蔡挺文字,猥云吏人不言,臣闻评擅改使副文字多矣。陛下以为不可,即归咎吏人不言。”上曰:“评所改,皆非使副签署者。昨改蔡挺文字,则吏人状谓评果不知。”安石曰:“吏人状安可为据?大臣尚畏评中伤,不敢与校,何况吏人,岂敢证评不直?”上曰:“人中伤评者却多,如御史言评与吴充结亲,评与充乃不成亲。”安石曰:“御史言事诚疏略,又非特此一事。然汉元帝以刘向、京房疏略,遂信石显为忠。今评欺罔状明甚,陛下但推鞫,即评虽巧说一八,亦必不能自蔽。”上曰:“第恐评有说。”安石曰:“陛下若偏听则评必有说,若推鞫则明见欺罔之状。”上曰:“元会事已多时。”安石曰:“事固多时,中书久未进呈者,正为无因耳。而评乃因杜纮事反诬中书久留仪制,故不得不以闻。评欺罔如此,又安可纵!”上曰:“此诚有罪,令送宣徽院取勘。”已而上批:“阁门失检点三事,寻召问评等,更无他辞,并各引罪,纵加推鞫,不过如此。其狄咨一九,张诚一止是偶失点检,罪可矜恕,皆由评故,致此滋蔓,若不罢去,事必愈多,烦费推求,何日穷己?可令评更不管勾阁门事,余悉放罪。”七月戊戌当考。要录云:安石曰:“评所定阁门仪制不可行。”上心主评议,安石力争,上终右评。评擅改枢密副使蔡挺文字,安石指此证评为欺,上曰:“岂以评为忠良,但人难求备。如评肯尽力亦少。”安石曰:“既非忠良,蔽欺陛下耳目,岂可不略检察,必破去之?”至是,上乃令评更不得管勾阁门。

己巳,王安石谒告,上令冯宗道抚问,安石因附表札请解机务,上复令宗道赍手诏封还表札,趣安石入见。

大食勿巡国使辛押陀罗进助修广州城钱粮,仍乞统察蕃长司,诏勿受其状,令广州相度所乞以闻。是年月二〇,勿巡国入贡,大食国不与焉。辛押陀罗乃勿巡使者,不知何故却称大食勿巡?会要于大食国亦载此,时政记同,当考。

辛未,诏雄州两地供输户,凡有科率名件,并依旧例,不得令带纳椓箔及增他赋。

诏荆湖路转运副使孙珪、江南东路转运副使韩铎等可并降敕奖谕。初,诸路厢军沿五代旧制,军额参杂,请给不一,上命枢密院合并,而铎等以两路厢军合为一军,最先成书故也。

是日,王安石入见,上怪安石求去,安石曰:“疲疾不任劳剧,兼任事久,积中外怨恶多。又人情容有壅塞,暂令臣辞位,既少纾中外怨恶,又上下或有壅塞,陛下可以察知。若察知臣不为邪,异时复驱策,臣所不敢辞也。”上曰:“卿从来岂畏人怨恶者?人情有何壅塞?卿心别有所怀,何不道?”安石曰:“臣所怀具此。”上曰:“得非为李评事?评自言阁门事偶失提掇,便致失事,今既有失检点事,固合勘。”安石曰:“臣所怀具如奏状所陈,非有他也。”上曰:“卿无乃谓朕有疑心?朕自知制诰知卿,属以天下事,如吕诲比卿少正卯、卢杞,朕固知卿,不为诲所惑,岂更有人能惑朕者?朕于卿断无疑心,即不须如此。”安石曰:“臣平生操行本不为人所疑,在仁宗朝知制诰,只一次上殿,与大臣又无党。及蒙陛下拔擢,曾未及一两月,初未曾有施为,吕诲乃便以方卢杞,就令臣所存如杞,亦须有所施为,其罪状明白,乃可比杞,今既未有一事,便以比杞,此不待陛下聪明然后可知其妄。若任事久,疑似之迹多,而谗诬之人,材或过于吕诲,即臣未敢保陛下无疑也。”上曰:“吕公著与卿交游至相善,然言韩琦必以兵讨君侧恶人,朕亦不为公著所惑。”安石曰:“公著此言,亦非特陛下聪明然后可辨;明明在上,岂有如此之理!”上曰:“卿知性命之理,非有心于功名爵禄。然君臣之义,卿必不废。朕于卿未有失,卿又实无病,何缘便有去就?”安石曰:“臣非敢言去就,但乞均劳逸而已。”上曰:“卿之所存,虽朋友未必知。至于众人见朕于卿相知如此,亦皆不知其所以。朕与卿相知,近世以来所未有,所以为君臣者形而已,形固不足累卿;然君臣之义,固重于朋友,若朋友与卿要约,勤勤如此,卿亦宜为之少屈。朕既与卿为君臣,安得不为朕少屈?”安石曰:“臣荷陛下知遇,固当以死报陛下,诚以疾病。又古今异宜,大臣久擅事未有无衅者,及其有衅然后求去,则害陛下知人之明,又伤臣私义,此臣所以不免违忤陛下。”上曰:“周公为成王所疑,故逃居东,及成王不疑则归周。纵朕于卿有疑,今既相见无疑,卿亦可止。”又曰:“如亢瑛至微贱,尚敢言卿,上下何由壅塞?卿不须虑此。”安石固乞退,上固留之,比三四退,上又固留,约令入中书不复乞。安石曰:“日旰不敢久劳圣体,容别具奏至中书。”遂出,复具札子乞罢。上令冯宗道赍手诏封还札子,曰:“卿已许朕,何故又入?以卿素守,岂可食言也?”安石复具奏,而阁门等处皆有旨不许收接安石文字。陈瓘论曰:熙宁八年,安石再为宰相,其年七月,颁三经义考天下。当是之时,安石与吕惠卿同在中书,已反目而不相语矣。明年,神考以御史中丞邓绾奸回颇辟,怒而出之,安石求去,亦不留也。观其人,读其书,不论其时可乎?臣今取三经义考安石及雱解经之微意,先论其时,然后以日录合之,讥薄之言藏于经义,诋诬之语肆于私史。追思神考所以眷待安石之意,臣能流涕而已矣!雱所撰书义,以谓圣人君子不可疑而远之也,疑而远之则违天矣;又以谓人君不明,可惑以非义,则于周公忠圣不能无疑;又以谓成王不明,为小人所惑,故疑周公;又谓成王易惑,疑忠圣之人。而安石所撰士师八成义二一,以谓守正特立之士,以邪诬而不容于时,此祸本之所注而大盗之所以作也。蔡卞继述之说,其本在此。守此意者谓之守正,不然则指为邪朋;立此说者谓之特立,不然则指为流俗。非我类者皆邪朋也,异我说者皆邪诬也。于是,用其所谓守正特立之士,废其所谓邪朋邪诬之人,从而喜曰“祸本消矣,大盗息矣”。此卞之所谓国是也。人主不得违,同列不敢议,惇、布在其术内而不知也。臣昨在谏省,尝进中说一巻,但论蔡卞力主安石;及观日录,然后知罪乃始于安石、王雱假诗、书以文其奸。安石托圣训以肆其诋,三经、日录诬伪相应,盖雱以易惑之语诬薄神考,所以甚明其父之忠圣而不可疑也。安石自圣,遂以其诈悖之身僭比周公,而以含糊不分明之语上诋先烈者,不可一二数。圣主继志述事,事亡追远;三经包藏之说,日录诬讪之言,其亦忍闻之乎!向使安石不着日录,则私意之在三经及他书者未尽露也。今三经、日录前唱后应,枝叶粲然,非无文义,而大理乖舛,奸名犯教,习用其说者终为身患。臣于王氏之学,安敢无改往自新之意也。陈瓘尊尧余言曰:臣窃考日录,安石书神考圣训曰:“所以为君臣者形而已,形固不足以累卿。朕既与卿为君臣,卿宜为朕少屈。”呜呼,果自神考之训乎?托训如此,纵而不辨,臣恐自今以后,事君以形者颦笑进止,皆无真实之心矣;自尊大者骄很傲上,皆有难屈之气矣。此等托训之言,为臣子者安可以不辨哉!

壬申,上又令勾当御药院李舜举召安石入见,安石欲附舜举表札,舜举不可乃已二二

癸酉,安石自赍表入见,上不肯视,复以授安石,敦譬令就职,曰:“朕自得卿文字,累日惶惑,卿且念朕如此。”安石固请,勿许,是日早出。

屯田员外郎高旦罢将作监丞,送审官东院,以御史张商英言旦不治职事、多游权门故也。晁补之铭旦墓。

成都府、利州路走马承受潘孝和言:“屯驻雄威兵乐昇、王庆告神勇兵杨进等谋夺县尉甲为乱,钤辖司断配进等沙门岛及广南,乞特迁昇一资。”诏凤翔府斩进首送成都府,令众余配沙门岛;昇与下班殿侍,仍赐钱三百千,王庆二百千。旧制告变者赐袍带、迁十将,上以远方屯戍至众,赏之宜重,故特命之。于是,上谓执政曰:“朝廷改成都便宜行事法,吴中复屡乞复行。及杨进结众为变,而中复乃止刺配之,若付以便宜,不过反是,妄配平人为多,有何所补也。”

甲戌,权御史中丞邓绾言:“知泸州张宿庸恶贪残,乞改差文臣知州。”从之。仍诏本路转运司体量宿以闻。七月二十四日改文臣。

京西提举常平司乞留先借转运司䌷绢十四万缗,为常平本钱,从之。墨本于此日附郭逢原书,悮也,今移见七月末。二三

是日,王安石见上,曰:“陛下不许臣去,臣不敢固违圣旨,然臣实病,若更黾勉半年不可强,即须至再烦圣听。”上曰:“卿许朕就职甚善,如何却半年后又乞出?且勿如此。”先是,上曰:“卿所谓小人,朕亦何尝昵之?”安石曰:“臣私计于小人无所惮,陛下遇臣如此,纵有小人浸润,臣不过去位而已。然所以不愿陛下近小人者,但以亏损圣德,无以观示四方而已。”上曰:“知卿不欲朕近小人者是为朕计也。”安石又曰:“陛下所以眷眷留臣者,欲臣助成天下之务。臣愚以谓成天下之务,在陛下不在臣。欲成天下之务,在通天下之志,若不能通天下之志,即不能运动天下变移风俗,则何由成天下之务?”上曰:“朕不明,诚是有所不见,每事须赖卿扶持。”安石曰:“陛下至明,非臣所能仰望,然于事机亦时有不见。臣愚以谓自古圣贤之君,亦赖股肱耳目,所以虑无遗策。陛下左右前后,诚为乏人,陛下怜其愚无它而容之者多矣,能启迪陛下聪明者殆无其人。然则陛下不可不深考前王所以维御天下大略,自为龟鉴。陛下好察细务,诚由聪明有余,然恐不能不于大略却有所遗。臣愿观古兴王所以运动天下二四,变移风俗如何,即见陛下今日得失事,固难一一尽言,臣请试言郭逵、王韶事。陛下以郭逵诞谩,故许其辞秦州,既而逵微谮王韶,陛下又不寤而从之。逵知陛下可欺,然后使刘希奭入奏,因而游说,窥伺陛下意向,陛下又为其所惑,故逵敢放肆为王韶之狱。今杜纯奏王韶讨奄东事,陛下以为何如?”上曰:“又不合如此。”安石曰:“纯为勘官,于奄东事了不相关,又辄如此诬罔妄奏。小人敢无忌惮者,陛下当求其所以然,此不在他人,在陛下而已。陛下诚能照奸而断以义,则无人敢如此。”上曰:“只为事难得分明者。”安石曰:“事何尝不分明,但是陛下不穷究到底。前后小人为欺,岂是尽无形迹,但以陛下含糊不穷究,若穷究到底二五,岂有不分明之理。”二十八日,安石又辞位。先是,杜纯勘王韶市易司事,奏韶出纳官钱不明,韶答勘院,置辞率诋谰骄慢,有云:“委不曾依诸场务出纳,致有差互。韶私家物却上公使历,乞根问是与不是韶发意侵盗?”又韶先奏:“元瓘称臣见欠瓘钱二百六十贯未归著,若勘得是侵盗,只乞以功赎过,贷臣死。”其它多类此,故纯奏韶欺狡事难究治,乞依韶元奏候满三年磨勘。又因韶不发遣王君万对狱,遂及韶讨杀奄东蕃部,谓韶生事邀功。王安石见纯奏大怒,自为画一,问纯何以证韶于官钱不明令韶具析?上曰:“文历差互,韶或不免。初疑韶为侵盗耳,韶亦必不至侵盗九十余贯钱。”安石又言:“韶讨杀蕃部,于纯所勘事初无与,纯本枢密院属官,久知枢密院恶韶,观望利害,辄敢诬奏,其情意可见,今当别遣人推鞫。”上以为然。时纯己丁父忧去官,朝廷权纯大理寺丞、检详枢密院吏房文字命未下也。

乙亥,枢密院言,仁宗时尝建武学,既而中辍,庆历三年五月丁亥置武学,八月戊午罢之。乞复之。诏于武成王庙置武学,选文武官知兵者为教授。凡使臣未参班并门荫、草泽人,许召京朝官保任试验人才弓马,应试武举合格者方许入学,给常膳,习诸家兵法。教授官纂次历代用兵成败,及前世忠义之节足以训者讲释之。愿试阵队者,量给兵伍隶习。在学及三年,则具艺业保明考试,等第推恩,未及格者逾年再试。凡试中三班使臣,与三路巡检、监押、寨主;白身与经略司教押军队,准备差使,三年无遗阙与亲民或巡检。如至大使臣,有大两省或本路钤辖以上三人保举堪将领者,并与兼诸卫将军,外任回,归环卫班。仍遣兵部郎中韩缜判学,内藏库副使郭固同判。赐食本钱万缗。新、旧纪并书:乙亥,置武学通略,仍以天章阁待制孙固判武学。初除韩缜,缜寻使河北,遂改用孙固。

初,枢密院修武举条令,不能答策者止答兵书墨义。王安石曰:“今三路武艺入等、义勇第三等以上,皆已有旨录用。陛下又欲推府界保甲法于三路,即须每岁解发合试人赴阙录用,如此则录用武力之人已多,又广开武举一路,恐入官太冗。兼近方以学究但知诵书,反更愚鲁不晓事,废之;今又置武举墨义一科,其所习墨义又少于学究,所取武艺又不难及,则向时为学究者乃更应武举,若收得如此人作武官,亦何补于事?先王收国之勇力之士皆令属于车右者,盖亦不使此辈委弃于民伍,且以备御侮之用也。既所取在于勇力御侮而已,则令诵书答墨义复何为也?”上曰:“朕亦语密院以墨义不可用。”至是,再进呈武举条制,乃悉从中书所定。闰七月五日当并此。安石因言:“四方有逸材之人,朝廷当留意收拾。”上曰:“止军校中甚有部辖胜总管、钤辖者,此辈止是官大耳,亦何尝有智?”安石曰:“臣在外州军,见每处军校必有三两人得力者,今一切以阶级迁转,更无分别。宜如选人,于军校中荐举有才略者,则不惟拔出可使之材,亦足劝将校竞修职业也。”上曰:“如此诚好。止是今将帅兵官不过取有利口及能为干私事者荐之,此所以难行也。”上谓王安石曰:“早欲了西事,别措置边事。”安石曰:“西事了与未了,何妨措置边事?自古人君兴造功业,皆以有事之时,惟有事乃可兴功造业。昨者西事自是陛下失在不详虑熟计也,若陛下详虑熟计,即无可悔之事,仍有因事措置之功。”陈瓘论曰:臣伏见熙宁四年三月十七日,内降德音曰:“朕德不明,听任失当,外勤师旅,内耗黎元。秦、晋之郊,重罹困扰,使人至此,咎在朕躬。其推恻隐之恩,以昭悔过之义。”臣每读此诏,未尝不流涕也。韩绛边事,罪在安石,神考推恩悔过,未尝责安石也。安石著书欲掩前罪,乃铺陈诬伪之语于韩绛败事之前,然后于韩绛败事之后归过神考,其所铺陈,凡有四语,其一曰臣非怯而惮事,以谓陛下且当柔远而修中国之政;其二曰岂宜不以生事为忧;其三曰今灾异众,关中旱,正是欲静边鄙之时;其四曰关中骚然,岂宜更有可悔之事。夫造作边事,本由安石所为,何尝畏灾异而忧生事哉!四语诬伪可谓甚矣。日录载韩绛之言曰:“王安石忠于陛下,所以尽言。”又曰:“安石所言皆是,陛下但听之,三四年后便见效。”又曰:“安石所陈非一,皆至当之言可用,陛下宜省察。”及韩绛求去,安石则曰:“韩绛不宜如此,如此则遂无一人同正论。”以此观之,绛与安石可谓合矣。神考以昭文馆二六大学士超命韩绛而位之于安石之上者,以与安石无嫌故也,至于许其便宜节制诸路,皆安石所肯,然后施行。及韩绛败事,安石则曰:“臣自接侍清光以来,陛下固未尝许韩绛以智略,一旦陛下举一方之事属之,则边事自宜如此。”四年五月二十六日二七。又曰:“陛下失在不详虑熟计。”五年六月二十七日。又曰:“陛下于一切小事劳心,于大事独悮。今日国事亦犹前日边事也。”四年六月十二日。夫计虑不熟以悮大事,直是安石之罪二八。归过宗庙,乃以为西事之初,不敢先事极争。五年正月初九。安石议事,果是不争之人否?又谓庆州兵变,不当归咎于保甲、淤田二九,四年五月二十。保甲、淤田尚不可,况归咎于宗庙乎?

丙子,王安石又辞位,上引刘备托后于诸葛亮事曰:“卿所存岂愧诸葛亮?朕于卿君臣之分,宁有纤毫疑贰乎?”二十六日安石已入见。

诏知雄州张利一等措置北界巡马事,令依累降约束,以理约拦出界及移文诘问,未宜轻出人马以开边隙。先是,利一等奏北界差兵过拒马河巡,欲候其来即遣官引兵驱逐,示之以强,彼乃帖服。王安石曰:“恐不宜如此。”上曰:“彼兵直过河,距雄州城下数里,不驱逐非便。”安石曰:“雄州亦自创添弓手过北界巡,即彼兵来未为大过。今戎主非有倔强,但疆吏生事,正须静以待之,若争小故,恐害大计。就令彼巡兵到雄州城下,必未敢攻围雄州。若我都不计较,而彼辄有卤掠侵犯,即曲在彼,我有何所害?”上乃令戒利一等无得妄出兵。文彦博因言李牧急入收保事,上笑曰:“惟李牧乃可。如雄州官,才出城便举家哭,又安可比李牧也!”

诏闻畿县及辅郡民被旱灾,而官司以出条限不许披诉,令开封府界提点司三〇、京东西转运司体量合放税分数以闻。

废兖州邹县、邢州任县为镇三一,入仙源、南和。

河溢北京夏津。此据本志。


注释

知大州府“府”字原脱,据宋会要职官五九之九补。

逐路职司考定优劣“职司”原作“职方”,据同上书改。

其考校职司课绩殿最“其”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即只开坐逐人区别到部下官吏等第“只”字与“第”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初以考幕职州县官为审官院按本书巻三四,淳化四年二月丙戌,“以磨勘京朝官院为审官院。幕职州县官院为考课院”,疑此处有误。

入谢乃十八日诏“谢”原作“赐”,据阁本及宋会要职官七七之四九改。

中国二字原倒,据阁本乙正。

今却诱纳我投降蕃部“降”字原脱,据上文补。

乃是逵自作孽“是”原作“自”,据阁本改。

一〇欺罔则刑之“刑”原作“行”,据阁本改。

一一自合依法“合”原作“来”,据阁本改。

一二但根问必见诣实“诣”,阁本作“指”。

一三相度京西差役“京西”原作“京师”,据阁本改。

一四每口给地五十亩“口”原作“日”,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五以环庆奏臧嵬等给田图进呈“图进”二字原倒,据阁本乙正。

一六即是非良田“是”,阁本作“似”。

一七亦随铜契发放“契”原作“符”,据阁本及宋史巻一五四舆服志改。

一八即评虽巧说“说”原作“设”,据阁本及下文改。

一九狄咨原作“祝咨”,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巻五九王安石事迹上改。

二〇是年月“月”上疑有脱文。

二一士师八成义“士”原作“土”,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二舜举不可乃已“舜”字原脱,据阁本、活字本补。

二三七月末“末”原作“未”,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四臣愿观古兴王所以运动天下“运动”二字原倒,据阁本及上文改。

二五若穷究到底“若穷究”三字原脱,据纲目备要巻一九补。

二六昭文馆“馆”原作“殿”,据宋史巻三一五韩绛传、巻二一一宰辅表改。

二七四年五月二十六日“二”原作“三”,据活字本及本书巻二二三熙宁四年五月庚戌条改。

二八直是安石之罪“直”原作“真”,据阁本改。

二九不当归咎于保甲淤田“保甲”原作“保田”,据本书巻二二三熙宁四年五月甲辰条改。下句同。

三〇开封府界提点司“界”字原脱,据阁本补。

三一废衮州邹县邢州任县为镇“为”字原脱,据宋史巻八五、巻八六地理志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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