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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三十五起仁宗庆厯二年正月尽是年四月

续资治通鉴长编作者:李焘发布:福哥

2020-6-5 01:37

巻一百三十五庆历二年壬午,一〇四二

起仁宗庆历二年正月尽是年四月

春正月庚戌,诏近分陕西缘边为四路,各置经略安抚、招讨等使,自今路分部署、钤辖以上,许与都部署司同议军事,路分都监以下,并听都部署等节制,违者以军法论。

诏河北、京东西民间以岁不稔,伐树撤屋鬻卖甚多,宜令转运司以省钱依价收市,修盖新添军营。

又诏京西转运司速发省仓粟贷民,户二石。此并据朔历。

辛亥,诏武城节度使、同平章事、驸马都尉柴宗庆赴本镇。权御史中丞贾昌朝言宗庆前在郑州,贪污不法,若更令赴本镇,恐益以残民。乃诏宗庆仍留京师。

东头供奉官、阁门祗候李志勋落职降监当。初,志勋为京城东巡检,累获贼,因擢为阁门祗候,使捕浙东军贼鄂邻,而所过逗遛不行,故责及之。

诏麟府路兵马罢癃不任征役者徙近里州,以省边费。

癸丑,知庆州范仲淹请给枢密院宣及宣徽院头子空名者各百道缓急书填,以劝赏战功及招降蕃部,从之。按仲淹奏议乞宣、头,乃议攻守二策贴黄,实录不载二策,独载贴黄,不知何也。二策已附去年十一月。

仲淹又言,朝廷每有机密文字下都部署司,缘本司官员数多,难以众议,乞止下经略招讨司,贵不漏泄,从之。去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奏,今报可。

丁巳,命翰林学士聂冠卿权知贡举。初,端明殿学士李淑侍经筵,上访以进士诗、赋、策、论先后,俾以故事对。淑退而上奏曰:“唐调露二年,刘思立为考功员外郎,以进士止试策,灭裂不尽其学,请贴经以观其学,试杂文以观其才。自此沿以为常。至永隆二年,进士试杂文,通文律者始试策。天宝十一年,进士试一大经,能通者试文赋,又通而后试策,五条皆通为中第。建中二年,赵赞请试以时务策五篇,论、表、赞各一篇以代诗、赋。大和三年,试贴经,略问大义,取精通者,次试论、义各一篇。八年,礼部试以帖经口义,次试策五篇,问经义者三,问时务者二。厥后变易,遂以诗赋第一场,论第二场,策第三场,帖经第四场。今陛下欲求理道,不以雕篆为贵,得取士之实矣。然考官以所试分考,不能通加评较,而每场辄退落,士之中否,特系于幸不幸尔。愿约旧制,先策,次论,次赋,次帖经、墨义,而敕有司并试四场,通较工拙,毋以一场得失为去留。”诏有司议,稍施行焉。此议按本志与罢殿试相联书之,不得其时,今附命官知贡举后。淑以庆历元年六月出知许州矣。

自元昊反,聚兵西鄙,并边入中刍粟者寡。县官急于兵食,且军兴用度调发不足,因听入中刍粟,予券,趋京师榷货务,受钱若金银;入中他货,予券,偿以池盐。由是羽毛、筋角、胶漆、铁炭、瓦木之类,一切以盐易之。猾商贪人,乘时射利,与官府吏表里为奸,至入椽木二,估钱千,给盐一大席,大席为盐二百二十斤,虚费池盐,不可胜计。盐直益贱,贩者不行,公私无利。朝廷知其弊,戊午,用三司使姚仲孙请,以度支判官、刑部员外郎、秘阁校理范宗杰为制置解盐使,往经度之。

始,诏复京师榷法。宗杰请:“凡商人以虚估受券,及已受盐未鬻者,皆计直输亏官钱。内地州军民间盐,悉收市入官,为置场增价而出之。复禁永兴、同、华、耀、河中、陕、虢、解、晋、绛、庆成十一州商贾,官自辇运,以衙前主之。又禁商盐私入蜀,置折博务于永兴、凤翔,听人入钱若蜀货易盐,趋蜀中以售。”诏皆用其说。

京兆府布衣雷简夫,隐居不仕,枢密使杜衍荐之。召见,论边事甚辩。上悦,令中书检真宗用种放故事,吕夷简言:“士大夫有口才者,未必能成事也,请姑试之。”乃以为校书郎、秦州观察判官。简夫,孝先子也。

贷三京、郑孟宿亳泗州浚汴河丁夫粮,人一斛。

壬戌,分遣内臣往河北路催募兵,及万人者赏之。

诏陕西蕃族内附而无亲属者,并送京西州郡,处以闲田。

知庆州范仲淹前奏攻守二议,诏答以将帅累经挫衄,未甚勇果,若幸于或胜,恐非良筹,假令克获,又烦守备。若且勤于训练,严加捍御,远设探候,制其奔冲,见利乃进,观衅而动,庶可以养锐持久。卿宜深体此意,与邻路互相应援,协心毕力,有便宜密具以闻。仲淹复奏曰:

国家太平日久,而一旦西贼背德,凌犯边鄙,公卿大夫争进计策,而未能副陛下忧边之心。且议攻者谓守则示弱,议守者谓攻必速祸,是二议卒不能合也。臣前至延安,初请复诸寨,为守御之备;次则幸其休兵,辄遣一介示招纳之意。朝廷以群言之异,未垂采纳。今臣领庆州,日夜思之,乃知攻有利害,守有安危。何则?盖攻其远者则害必至,攻其近者则利必随;守以土兵则安,守以东兵则危。臣谓攻远而害者,如诸路深入,则将无宿谋,士无素勇。或风沙失道,或雨雪弥旬。进则困大河绝漠之限一〇,退则有乘危扼险之忧。臣谓攻近而利者,在延安、庆阳之间,有金汤、白豹之阻,本皆汉寨,没为贼境,隔延、庆兵马之援,为蕃汉交易之市,奸商往来,物皆丛聚,此诚要害之地。如别路入寇,数百里外应援不及,则当远为牵制,金汤、白豹等寨可乘虚取之,因险设阵,布车横堑,不与驰突,择其要地作为城垒,则我无不利之虞。至于合水、华池、凤川、平戎、柔远、德靖六寨兵甲粮斛,可就屯泊,固非守备之烦也。又环州定边寨、镇戎军乾兴寨相望八十余里,二寨之间有葫芦泉,今属贼界,为义渠、朝那二郡之交,其南有明珠、灭藏之族,若进兵据葫芦泉为军壁,北断贼路,则二族自安,宜无异志。又朝那之西,秦亭城之东,有水洛城,亦为之限。今策应之兵由仪、陇二州十驿始至,如进修水洛,断贼入秦亭之路,其利甚大,非徒通四路之势,因以张三军之威也。臣谓守以土兵则安者,以其习山川道路之利,怀父母妻子之恋,无久戍之苦,无数易之弊。谓守以东兵则危者,盖费厚则困于财,戍久则聚其怨,财困则难用,民力日穷,士心日离,他变之生,出于不测。臣所谓攻宜取其近而兵势不危,守宜图其久而民力不匮。招纳之策,可行于其间。

今奉诏宜令严加捍御,观衅而动,与邻道协心而共图之。又睹赦文,谓彼无骚动则我不侵掠。臣恐贼寇一隅,远在数百里外,应援不及,须为牵制之策,以沮贼气。至时诸路重兵,岂能安坐。如无素定之画,又无行营之备,恐当牵制之时,茫然无措,虽见利而莫敢进,虽观衅而莫敢动,寇至愈盛,边患愈深,叛亡之人,日助贼算,不可不大为之谋也。愿朝廷于守策之外,更备攻术,彼寇其西,我图其东,彼寇其东,我图其西,宁有备而不行,岂当行而无备也!所谓备者,必先得密旨,许抽将帅,便宜从事,并先降空名宣头之类一一,恐可行之日,奏请不及。臣前曾遣人入界,通往来之问一二,或更有人至,不可不答,如朝廷先降密旨,令往复议论,岁年之间,当有成事。若谓边将之耻未雪,而不欲俯就,臣恐诸路更有不支,其耻益大。贼或潜结诸蕃,并势合谋,则御之必难。且自古兵马精劲,西戎之所长也,金帛丰富,中国之所有也。礼义不可化,干戈不可取,则当任其所有,胜其所长,此霸王之术也。臣前知越州,每岁纳税绢十二万,和买绢二十万,一郡之入,余三十万,傥以啖戎一三,是费一郡之入,而息天下之弊也。

诏陕西诸路经略招讨司参议以闻。据范仲淹奏议。先议攻守二策,因梁适赍回赴阙,诏答仲淹,令与邻道互相应援,故仲淹复上此。实录削其前议,但存后章,今前议已附去年十一月末。

癸亥,诏磨勘院:“自今提点刑狱朝臣代还,列功过三等以闻。上等除省府判官、转运使副,中等除大藩一任,然后升陟之,下等降知州。”

又诏御史台举属官,故事一四,太常博士以上,两任通判三人中御笔点一人,如闻难于得人,自今一五听举一任通判及三丞该磨勘者二人选之。

甲子,诏河北、河东、陕西转运司,体量知县、县令、幕职官老疾不任事者以名闻。

诏自今南郊臣僚在假不赴朝参者,无得奏乞骨肉恩泽。

乙丑,诏以同州沙苑监牧地为营田。

又诏府州择建安指挥之材勇者,为拣中建安指挥,以隶禁军。

丙寅,诏奉使契丹,不得辄自赋诗,若彼国有请者,听之。

丁卯,贾昌朝请罢举人试院所写策题,从之。

补环庆路内附伪团练使鄂齐尔为怀化将军,给供奉官、巡检俸。

辛未,以大相国寺新修太宗御书殿为宝奎殿。摹太宗御书寺额于石,上飞白题之,命宰相吕夷简撰记,章得象篆额,枢密使晏殊撰御飞白书记。

秦州言筑东西关城成。赐总役官吏金帛有差。初,知州韩琦以为州之东西居民及军营仅万余家,皆附城而居,无所捍蔽,因请筑外城凡十里,计工三百万,自十月起役,至是成之。

癸酉,徙秦凤副部署、殿前都虞候、感德军留后李昭亮为永兴军部署。韩琦言昭亮本贵家子,平生未识行阵,故徙之。

二月乙亥朔,审官院言,河北、河东、陕西诸州请权令京朝官知录事参军,从之。

丙子,废渭州定川寨一六

丁丑,诏权御史中丞贾昌朝侍讲迩英阁一七。故事,台丞无在经筵者,上以昌朝长于讲说,特召之。

知秦州韩琦请降枢密院空名宣头五十道,以赏属羌之有功者,从之。

契丹谋聚兵幽蓟,遣使致书求关南地一八。知保州、衣库使王果,先购得其书藁以闻,且言:“契丹潜与昊贼相结,将必渝盟。请自广信军以西缘山口贼马出入之路,预为控守。”诏札付河北安抚司,密修边备。杜惟序亦先购得契丹书藁以闻,而实录不载,疑惟序所奏在王果之后也。

庚辰,诏沧州钤辖、洛苑使、普州刺史杨怀敏,只以巡堤为名,权住莫州,与知雄州、六宅使、忠州刺史杜惟序等同管勾机宜司事。此据朔历。

诏秦州:“自今唃厮啰及外国进奉人并约定人数,令赴阙。其所进方物,以本城军士传送之,勿令自雇佣人。”

尝有诏于永宁寨以官屋五十间给唃厮啰收贮财物。韩琦奏曰:“使外蕃居边城非便,未敢奉诏。”诏曰:“唃氏已有谢表,不可失信生事,自应与屋宇一九,亦不绝秦州往来。可于闲慢处修盖,常关防觉察之。”琦曰:“秦州居常盖暂往来,今既许置屋贮财,必留人主守,岂能旦夕伺察,使朝廷举动皆知?况契丹、元昊亦未曾缘边给屋。昨杨勤至龟兹一行皆鏁之于馆,我使至唃氏,在驿亦禁出入。远蕃于中国尚备虑如此,防微杜渐,不可忽也。臣以为勿给便。”从之。此据韩琦家传,附见。

旧制,诸州荐贡者,既试礼部,则引试崇政殿。而知制诰富弼言曰:“国家沿隋、唐,设进士科。自咸平、景德已来,为法尤密,逾于前代,而得人之道,或有未至。夫省试有三长,殿试有三短。主文衡者四五人,皆一时词学之选,又选命馆阁才臣数人,以助考校,复有监守、巡察、糊名、誊录,上下相警,不容毫厘之私,一长也。引试三日,诗、赋所以见才艺,策、论所以观才识,四方之士得以尽其所蕴,二长也。贡院凡两月余,研究差次,可以穷功悉力,三长也。殿试考官泛取而不择,一短也。一日试诗、赋、论三篇,不能尽人之才,二短也。考校不过十日,不暇研究差次,三短也。若曰礼部放榜,则权归有司,临轩唱第,则恩出主上,则是忘取士之本,而务收恩之末也。且历代取士,悉委有司,独后汉文吏课笺奏,副上端门,亦未闻天子亲试也。至唐武后载初之年,始有殿试,此何足法哉!必虑恩归有司,则宜使礼部次高下以奏,而引诸殿庭,唱名赐第,则与殿试无所异矣。”

辛巳,诏罢殿试,而翰林学士王尧臣、同修起居注梁适,皆以为祖宗故事,不可遽废。越三日,癸未,诏复殿试如旧。

诏陕西兵官不带路分及知州者,无得给亲兵。

知延州庞籍言:“近奉诏详范仲淹所上攻守之策二〇,及仲淹近遣本州推官张问至,具述延、庆之间合力出兵之议。臣窃惟敌众之举,赍粮不过十日,而利于速战,短于攻城。彼攻我城,则常多死伤,我速与战,则屡成锉衄。若诸城寨有楼橹、矢石、刍粮、水泉之具,即委之使攻,既赍无久粮,野无所掠,就使十日不退,我以重兵乘之,观衅而动,诚得全御戎之体。万一它路力不能支,须至用仲淹之策,然由德靖出师,路缘洛河,涉春泥泞,步骑难进。若久留贼界,人心多摇,川谷之险,皆可以邀击我军,意外之虞,恐不能尽如豫算。或寇深患大,亦不免与仲淹合谋而入,择地而攻也。仲淹所陈守用土兵则安,用东兵则危。今土兵之数无多,而难于招募,东兵亦未可去也。且当抚驭训练,兴营田,减冗费,为持久宽民之计,贼来则力御之,有隙则间谍之,以俟其弊。且西羌之俗,岁时以耕稼为事,略与汉同。近年屡有点集,人多失业,每入寇边郡,计其掠获未足偿其所费,人尚不乐。若坚壁清野使无所得,则势必益穷,心必益怨,岁月之间,衅变必生,心危势动,然后招纳之策始可行焉。仰料朝廷固不吝财货以安方隅,但深思极虑,体有大于此者矣。”

知秦州韩琦言:“范仲淹议进兵修水洛城,通秦、渭道路二一,穿蓦生户几二百里,计其土工亦数百万,止可通二州援兵,亦未能断绝西贼往来。近筑秦州关城方毕工,尚有冲要城寨,当修治者甚多,未敢再劳人力。”诏从琦请勿修。此据琦家传,附见庞籍疏后。

乙酉,诏陕西缘边经略招讨司,战兵身无它伤,而被馘劓耳鼻、或遗失器甲、剥去衣服者斩。

中书、枢密院奏言,谍报夏虏破荡瞎毡族帐,欲与唃厮啰相攻,请令韩琦遣人谕唃厮啰多方捍御之,奏可。

丙戌,太常博士、天章阁侍讲林瑀,落职通判饶州。先是,瑀奉诏撰周易天人会元纪,其说用天子即位年月日辰,占所直卦以推吉凶。且言自古圣王即位,必直乾卦,若汉高祖及太祖皇帝皆是也。书成上之,诏学士院看详,皆言瑀所编纂事涉图纬,乞藏秘阁。诏赐瑀银、绢各五十两、匹。御史中丞贾昌朝,尝面折瑀所言不经,瑀与昌朝辨于上前,由是与昌朝迕。及是,瑀又言:“上即位,其卦直需,其象曰:‘云上于天,需君子以饮食燕乐。’臣愿陛下频出宴游,极水陆玩好之美,则合卦体,当天心矣。”上骇其言,因问太宗即位直何卦,瑀对非乾卦,问真宗,对亦然。上始厌瑀之迂诞。昌朝即劾奏瑀儒士,不师圣人之言,专挟邪说罔上听,不宜在经筵。上乃谓辅臣曰:“人臣虽有材学,若过为巧伪,终涉形迹。”遂罢黜瑀,而命著作佐郎、崇文院检讨赵师民为崇政殿说书。

师民,临淄人也。八岁丧父,哀恸如成人。九岁能属文,家贫,借书读已辄还,人怪其速,叩问皆已成诵。举进士时,曹玮、李迪在青州,闻师民名,遣人敦请,乃见。就试礼部,四方士环观通衢中。刘筠知举,独置坐席于都堂前,诸生皆阁笔从之。天圣末,考中一等。或曰:“师民乃青州大姓麻氏甥。麻氏坐豪侈逾制、贼杀亲属诛,师民不可以先多士。”遂降等及第。孙奭辟兖州说书,领诸城主簿。师民学问精博,奭自以为不及。夏竦尤所奇重,称为盛德君子,论其文行,乞回两子恩,授以京秩。除齐州推官、青州教授,更天平军节度推官。年五十来京师,近臣张观、宋庠、王尧臣、庞籍、韩琦、明镐列荐,为国子监直讲,兼润、冀二王宫教授。改著作佐郎、宗正寺主簿,加崇文院检讨。林瑀既逐,师民遂代其任。实录载林瑀事不详,取司马光记闻及朔历、魏泰东轩录并王安石、王珪所作贾昌朝墓志、神道碑增修。赵师民事,记闻又与正传别,今从正传。

诏陕西转运司,自今无得差知县出外。仍遣大理寺丞安保衡等五人往本司,以备差使。余靖谏草有此请,然靖此时未复馆职,恐不缘靖也。

戊子,诏尝历省府推判官、转运使副、提点刑狱朝臣及少卿监以上物故者,十年内与其亲弟、子、侄、孙一人家便官。

升泾原路静边等寨新置蕃落指挥隶禁军。

己丑,崇仪副使王整同提点河北刑狱。诏整尝假六宅使奉使北朝,今北使过境,恐讶其官名不同,特与改此使额。知谏院张方平言:“伏以崇仪、六宅,颇为超越。北使之来,提点刑狱,不豫宾主之事。整虽在职,使人岂知!即恐以假官为嫌,自应改授别路。每岁所遣使介,例皆假官以行,回而效整之行,遂成真拜之例。今政之大弊在多幸人,塞其蹊隧,犹不可遏,若又启之,何以为政?如整诚有是请,原情深涉欺诬,必朝廷惩沮纤邪,修明法度,不惟宜停恩旨,顾当下从吏议,别行谴斥,以戒为臣。”整寻徙它官。整徙它官,不见于实录。但十二日除整,十八日又除王仪,必以方平之言故也。然仪文臣,整则武臣,又恐非代整者。但八月己亥,整又安抚京东,则亦徙它官矣。方平称假洛苑使,按整去年实假六宅使,今从实录。

辛卯,知秦州韩琦请罢本州所招护塞军,增置蕃落二指挥,从之。

壬辰,赐太子中舍陆秉进士出身,仍改太子中允。秉,即东也。先召试学士院赐出身,辄拒不受,坐责,至是更赦,乃复予之。

贷开封府诸县贫民常平粟,人三斗,户不得过二石。

乙未,诏真定府、定州、天雄军、澶州各备兵马十万人刍粮二年,及器甲五万副。

又诏河北路提点刑狱,视所部州军城隍应修者悉修之。

又诏河北诸州强壮二二,自三月后并赴州阅习,委知州择其强劲者,刺手背为义勇军二三;不愿者释之而存其籍,以备守葺城池。自是强壮寖废矣。诏始下,人情巙巙,河北转运使李昭述乘疾置日行数驿,开谕父老,众始安。河北强壮自三月二四后赴州教阅,委知州拣刺义勇及提刑按视城隍,并据朔历增修,实录不详也。不愿者释之及强壮自此废矣据两朝兵志二五。李昭述事今附见。熊克九朝通略:昭述,宗锷子也。

河北安抚使请令缘边都巡检司潜益兵马及诏河北管军臣僚密作备御,从之。此亦据朔历。

丙申,赐麟府路修筑堡寨役卒缗钱。

徙真定府定州路都部署、宣徽南院使、天平节度使夏守赟为高阳关都部署。守赟自言高阳关路乃在真定府、定州下,寻命守赟兼判瀛州。

丁酉,升河北厅子马及无敌、招收军并隶禁军。仍诏辇致本路诸县镇粮草入州城。

河北安抚司请下缘河州军密造战船二六。诏京东、西路造五百只赴河北。

戊戌,诏知陈州、河阳三城节度使杨崇勋赴阙。此据朔历。

己亥,中书、枢密院言,刬刷到外处就粮马步军六十四指挥一万三千八百四十人,欲并遣赴澶州驻泊,从之。

辛丑,以新知澶州、保静军留后王德用为保静军节度使。契丹将渝盟,上起德用于曹州,复留后、知青州,不数日改澶州,入见上,流涕言臣前被大罪,陛下幸赦而不诛,今不足辱命。上尉劳曰:“河北方警,藉卿威名镇抚尔。”又赐手诏以遣之,即拜节度使。

衣库使、知保州王果领贺州刺史兼高阳关钤辖。

诏殿前、马步军司给衣甲,教阅在京诸军,仍差近上内臣二人提举之。

三月甲辰朔,兵部员外郎、集贤校理张昷之为直史馆、河北路转运使,从三司使姚仲孙所举也。

复太常博士余靖为集贤校理。

诏殿前副都指挥使高化、马军副都指挥使李用和、步军副都指挥使曹琮举诸军指挥使以上有胆勇方略堪任将领者各二人;入内都知张永和、内侍都知王守忠举武臣各二人,诸路转运使、副使各一人。

乙卯,诏河北比岁积雨坏道涂,其堑官路两旁阔五尺深七尺,民田各于封界阔三尺深五尺,以泄水潦二七,限半年毕工。

中书、枢密院奏,乞简河东弓手有武勇者不刺面为义勇指挥,陕西弓手刺面为保捷指挥,从之。实录不云保捷刺面,此从朔历。

丙辰,复河阳三城节度使杨崇勋同平章事、判定州、兼真定府定州路都部署。

丁巳,命枢密使杜衍为河东宣抚使,翰林学士承旨丁度副之,诸州军刑狱罪疑可悯者,并从轻决,无令淹系。本路诸军各赐缗钱二八,其屯兵多处加燕犒之。王益柔传:杜衍宣抚河东,益柔寓书言河外兵饷无法,非易帅臣与转运使,则边鄙不宁。因条其可任者,与衍意合。此事当考。庆历四年五月,益柔始除集校。

己未,诏:“军头司择沙门岛放还罪人之伉健者,隶近京归远、壮勇指挥。”

环庆路都部署请于柔远寨东,节义烽、马铺寨择地益建城寨,以牵制贼势。泾原路又请于细腰城属羌地内建寨,以接两路出兵。并从之。四年十二月乃城细腰,此时未也,但有请耳。

庚申,魏国大长公主乞加赠故太仪方氏,诏赠淑妃。

辛酉,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晁宗悫,罢为给事中、资政殿学士,以久被疾故也。

壬戌,茭村族三班殿侍折马山为三班奉职。马山领众攻西贼所置新寨,斩首级甚众,特迁之。

甲子,诏河北缘边州军置场买马,从阁门祗候侍其濬之请也。

乙丑,御崇政殿,赐进士杨寘等二百三十七人及第、一百二十二人出身、七十三人同出身。寘,察弟。初试国子监、礼部皆第一,及是,帝临轩启封,见姓名,喜动于色,谓辅臣曰:“杨寘也。”公卿相贺为得人。授将作监丞、通判颍州。未至官,持母丧,病羸卒,无子。诏赐其家钱五万,米麦各五十斛,绢五十匹。赐物在四年二月,今并书。

丙寅,赐诸科及第并同出身者四百七人。又赐特奏名、进士、诸科三百六十四人同出身及补诸州长史、文学。

中书言,三司每岁买红花、紫草各十万斤,民不能供。诏止买五万斤,禁中及外人应给红、紫罗帛者,给染价。

丁卯,知青涧城种世衡请募蕃兵五千,左手虎口刺忠勇二字,令隶折马山族,从之。上封者因请募属户,给以禁军廪赐使戍边,悉罢正兵。下其章四路安抚使议,环庆路范仲淹上言:“熟户恋土田,护老弱、牛羊,遇贼力斗,可以藩蔽汉户,而不可倚为正兵。大率蕃情黠诈,畏强凌弱,常有以制之则服从可用,如去正兵必至骄蹇。又今蕃部都虞候至副兵马使奉钱止七百、三百,悉无衣廪。若长行遽得禁军奉给,则蕃兵必生邀望二九。况岁罕见敌,何用长与廪给?且钱入熟户,部族资市牛马、青盐,转入河西,亦非策也。以臣所见,不若遇有警,旋以金帛募令御贼为便。”议遂格。仲淹议据兵志。

己巳,契丹遣宣徽南院使归义节度使萧英,翰林学士、右谏议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刘六符来致书,曰:“弟大契丹皇帝谨致书兄大宋皇帝,粤自世修欢契,时遣使轺,封圻殊两国之名,方册纪一家之美。盖欲洽于绵永,固将有以披陈。窃缘瓦桥关南是石晋所割,迄至柴氏,以代郭周,兴一旦之狂谋,掠十县之故壤,人神共怒,庙社不延。至于贵国祖先肇创基业,寻与敝境继为善邻。暨乎太宗绍登宝位,于有征之地,才定并汾,以无名之师,直抵燕蓟,羽召精锐,御而获退,遂至移镇国强兵、南北王府并内外诸军,弥年有戍境之劳,继日备渝盟之事,始终反复,前后谙尝。窃审专命将臣,往平河右,炎凉屡易,胜负未闻。兼李元昊于北朝久已称藩,累曾尚主,克保君臣之道,实为甥舅之亲,设罪合加诛,亦宜垂报。迩者郭稹特至,杜防又回,虽具音题,而但虞诈谍。已举残民之伐,曾无忌器之嫌,营筑长堤三〇,填塞隘路,开决塘水,添置边军。既潜稔于猜嫌,虑难敦于信睦。傥或思久好,共遣疑怀,曷若以晋阳旧附之区,关南元割之县,俱归当国,用康黎人。如此,则益深兄弟之怀,长守子孙之计。缅惟英悟,深达悃悰。适届春阳三一,善绥冲裕。”先是,西兵久不决,六符以中国为怯且厌兵三二,因教其主聚兵幽、涿,声言欲入寇。而六符及英先以书来求关南十县。

先是,正月己巳,边吏言契丹泛使且至,朝廷为之旰食,历选可使敌者,群臣皆惮行。宰相吕夷简举右正言、知制诰富弼,入对便殿,叩头曰:“主忧臣辱,臣不敢爱其死。”上为动容。壬申,命弼为接伴。

弼以二月丙子发京师,至雄州久之,英等始入境。遣中使慰劳,英称足疾不拜,弼谓曰:“吾尝使北,病卧车中,闻命辄拜。今中使至而君不起,此何礼也?”英矍然起,遂使人掖而拜。弼纵英等自以先违盟约及其从者皆有惧心可动,故每与之开怀尽言,冀以钩得其情。英等以故亦推诚无隐,乃密以其主所欲得者告弼,且曰:“可从,从之。不从,更以一事塞之。王者爱养生民,旧好不可失也。”弼具以闻。及英等至,命御史中丞贾昌朝馆伴,朝廷议所欲与,不许割地,而许以信安僖简王允宁女与其子梁王洪基结婚,或增岁赂;独弼以结婚为不可。

初,国主之弟宗元三三者,号大弟,挟太后势用事,横于国中,尝自通书币。上欲因今使答之,令昌朝问六符,六符辞曰:“此于太后则善,然于本朝不便也。”昌朝曰:“即如此,而欲以梁王求和亲,皇帝岂安心乎?”六符不能对,既而敌卒罢结婚之议。

辛未,授弼礼部员外郎、枢密直学士,将使弼报聘故也。弼曰:“国家有急,惟命是从,不敢惮劳,臣之职也,奈何逆以官爵赂之!”固辞不受。此据朔历,实录无之。正月己巳、壬申并据记闻。二月丙子,据弼奏议,国史、实录并无之。

庚午,命知青州陈执中兼京东路安抚使。执中兼安抚使乃庚午日,在辛未前,嫌与契丹事相间,故别出之。

是春,范仲淹巡边至环州,属羌阴连敌为边患,仲淹谓种世衡素得属羌心,而青涧城已坚固,乃奏世衡知环州以镇抚之。庞籍请留世衡,诏仲淹更择人,仲淹言非世衡则属羌不可怀,诏从仲淹所请。

有牛家族奴讹者,倔强未尝出,闻世衡至,遽郊迎。世衡与约,诘朝行劳其族三四。是夕,大雪深三尺,左右白地险不可往。世衡曰:“吾方结诸羌以信,不可失期。”遂缘险而进。奴讹方卧帐中,谓世衡必不能至,世衡嚺而起,奴讹大惊,率其族罗拜听命。又有兀二族,授敌伪补,世衡招之不至,命蕃官慕恩出兵讨之。其后百余帐皆自归,莫敢贰。因令诸族置烽火,有急则举燧,介马以待。又课吏民射,有过失,射中则释其罪;有辞某事、请某事,辄因中否而与夺之。由是人人自励,虽屠贩倡优皆精于射,敌不敢复近环州。

初,世衡在青涧,为属吏所讼以不法事,按验皆有状。庞籍言:“世衡披荆棘立青涧城,若一拘以法,则边将无所措手足。”诏勿问。及徙环州,诣籍拜且泣曰:“世衡,心肠铁石也,今日为公下泪矣。”世衡自青涧城徙环州,实录不记。按仲淹作世衡墓志称庆历二年春,今附此。既称大雪,则必不在夏月矣。然四月辛巳,补王嵩官,犹以青涧城奏。或发奏时,世衡未离青涧,及四月,乃从世衡青涧所奏补嵩官,而世衡实已赴环州也。

夏四月乙亥,以度支副使杨日华为盐铁副使,施昌言为度支副使。初,权三司使姚仲孙言度支比盐铁为繁,而日华以疾数在告,且荐昌言,故改之。

资政殿学士、给事中晁宗悫卒,赠工部尚书,谥文庄。

丁丑,诏两制、大两省并谏官、阁门使以上,举内殿崇班以下堪将帅者各二人以闻。

戊寅,命权御史中丞贾昌朝、右正言田况、知谏院张方平、入内都知张永和与权三司使姚仲孙同议裁减浮费。先是,方平奏疏言:“伏见西事已来,应副边备,天下被其劳,凡百赋率至增数倍。当时朝旨盖为用兵之际,权宜应急,岂可承以为常三五?今边防虽已渐宁,而缘边戍守未能彻备,四方添置兵数亦甚多三六,向之所增赋敛,卒难复旧,何以慰天下百姓之望?朝廷所以绥怀远人者,正谓宽财用,纾民力,以厚为之备。今乘边事之间,岂可优游,虚度岁月,不切讲求经久之计?若遂恬然惮于有为,臣恐民力日困,财用日匮,难以善于后矣。今内自三司,外至发运、转运使,凡掌财利之官,簿书期会,犹不暇给,岂暇为国家生民远虑哉。臣欲乞于两省已上官,选差才敏之士三两员,就三司与使副据国用岁计之数,量入以为出,平货物之轻重,通天下之有无,较其利害之原,以革因循之弊。旋具事节,先到中书、枢密院开陈商量,必久远可行者,奏上取裁。若细碎之事,无大损益,徒成烦扰,不须施行。所冀助财用,纾民力,当今之切务也。

于是又言:“天下切务,无先货食,货食之原在三司,而计臣事务烦综,簿书期会之不暇三七,岂暇为国家根本之虑哉。臣去年曾上言,乞于两省已上官选差三两员,就三司与使副据岁计之所入,约中外之所费,移用之法则权其轻重,率敛之物则通其有无,参究利害之原,刬革因循之弊,所冀宽财用,纾民力,助三司均节。不乘边事之间,急讲久远之策,臣恐民力日病,国用日匮。若朝廷重于生事,欲乞且令三司将天圣中一年天下赋入之数及中外支费之籍,与昨一年比,并条上,则国家之大计可较而知矣。如是则可以经久称善,如其不可,岂可恬然不深虑也?前所上札子,伏乞更赐详择。”实录云:初,昌朝与权三司使姚仲孙并言,自陕西用兵,边费不足,请校景德以来用度之数,约以祖宗旧制,其不急者,一切裁减之,故有是命。按昌朝建议在宝元二年五月,时命张若谷、任中师、韩琦定夺,与此不同。实录并为一事,误也。本志云:西兵久不解,财用益屈,天子复诏内侍以先帝时及天圣初籍,较近岁禁中用度增损,外则命中丞贾昌朝、谏官田况、张方平、入内都知张永和同三司议省冗费。按取天圣用度校近岁增损,实方平建议。若景德则昌朝前所建议也。朔记亦云:三司使姚仲孙言陕西屯军甚众,乞依景德年用度规制外,余悉罢。与实录大同,与食货志小异,今悉不取,取方平二疏联书之。所以命昌朝等,必因方平奏也,要见后来裁减数目,熙宁初,司马光辞免裁减国用札子云:欲知庆历二年裁减制度,比见今支费不同数目,只下三司令供析闻奏三八,立可尽见。当考求之。

己卯,京东安抚使陈执中请河北缘边安抚司,凡得契丹事宜,并移报本司,从之。

庚辰,以右正言、知制诰富弼为回谢契丹国信使,西上阁门使符惟忠副之。复书曰:“昔我烈考章圣皇帝保有基图,惠养黎庶,与大契丹昭圣皇帝弭兵讲好,通聘著盟,肆余纂承三九,共遵谟训,边民安堵,垂四十年。兹者专致使臣,特诒缄问。且以瓦桥内地,晋阳故封,援石氏之割城四〇,述周朝之复境,系于异代,安及本朝!粤自景德之初,始敦邻宝之信,凡诸细故,咸不寘怀。况太宗皇帝亲驾并郊,匪图燕壤,当时贵国亟发援兵,既交石岭之锋,遂举蓟门之役,义非反复,理有因缘。元昊赐姓称藩,禀朔受禄,忽谋狂僭四一,俶扰边陲。向议讨除,已尝闻达,杜防、郭稹传道备详,及此西征,岂云无报。聘轺旁午,屡闻嫉恶之谈,庆问交驰,未喻联亲之故,忽窥异论,良用惘然!谓将轸于在原,反致讥于忌器。复云营筑堤埭,开决陂塘,昨缘霖潦之余,大为衍溢之患,既非疏导,当稍缮防,岂蕴猜嫌,以亏信睦。至于备塞隘路,阅集兵夫,盖边臣谨职之常,乃乡兵充籍之旧四二,在于贵境,宁彻戍兵。一皆示以坦夷四三,两何形于疑阻。顾惟欢契,方保悠长,遽兴请地之言,殊匪载书之约。信辞至悉,灵鉴孔昭,两地不得相侵,缘边各守疆界。誓书之外,一无所求,期在久要,勿违先志。谅惟聪达,应切感思。甫属清和,妙臻戬谷。自余令富弼口陈。”书词,翰林学士王拱辰所撰也。

初,契丹书言太宗举无名之师,直抵燕蓟,一时莫知所答。拱辰独请间曰:“河东之役,本诛僭伪,契丹遣使行在致诚款,已而寇石岭关,潜假兵以援贼。太宗怒其反复,既平继元,遂下令北征,安得谓之无名!”上喜曰:“事本末乃如此。”乃谕执政曰:“非拱辰详识故事,殆难答也。”

刘六符尝谓贾昌朝曰:“南朝溏泺何为者哉?一苇可杭,投棰可平。不然,决其堤,十万土囊,遂可逾矣。”时议者亦请涸其地以养兵四四。上问拱辰,对曰:“兵事尚诡,彼诚有谋,不应以语敌,此六符夸言耳。设险守国,先王不废,且祖宗所以限胡骑也。”上深然之。

中书门下奏,近放特奏名、进士、诸科与官人内有习武艺知方略者,请选试补班行。诏翰林学士苏绅、内侍都知王守忠试验以闻。补班行者凡三十七人。

知渭州王沿请刺本路弓箭手三万人充军,从之。此据朔历四五

翰林学士王拱辰、侍御史仲简言,近者上殿臣僚以班次稍众,或致壅隔,望后殿视事退,进食毕,复御便殿特赐延见。诏可,仍候班次少即依旧。简,江都人也。此据朔历。

辛巳,武安节度使高化知相州。本传云:化虽起行伍,然颇知民事。相州有大狱已具,皆当论死,化疑之,遣移讯,果得不死者三人。按是月丙申,田况请选通判助化,恐化不能独为此,今削去。

补延州僧光信为三班借职。知青涧城种世衡言光信与西贼战,屡获首级。又言光信,本姓王,请赐名嵩,仍乞擢授一官。故以命之。时世衡既遣嵩入敌境,间野利旺荣兄弟矣。嵩趫勇善骑射,习知西境山川道路。始为僧,世衡知其可用,召置门下,恣其所欲,供亿无算。嵩酗酒,靡所不为,世衡遇之愈厚,嵩亦深德世衡。世衡出兵,常使为乡导,数荡族帐。及将遣入西境,召与饮,谓曰:“敌若得汝,考掠求实,决不胜痛,当以实告邪?”嵩曰:“誓死不言。”世衡曰:“先试之。”嵩果不屈,世衡曰:“汝真可也。”遂遣之。王嵩事,参取种世衡传,司马光记闻、沈括笔谈删修,余具岁末。

壬午,右正言、知制诰刘沆出知潭州。始,沆使契丹,馆伴杜防强沆以酒,沆霑醉,拂袖起,曰:“我不能饮,何强我!”因詈之,于是契丹使来,以为言,故出之。寻又降知和州。因诏奉使契丹及接伴、送伴臣僚,每燕会毋得过饮,其语言应接,务存大体。诏臣僚务存大体,在甲申日。沆再降和州,在庚子日。

录环州安塞寨主、东头供奉官寇宁子平为右侍禁。以宁与西贼战死也。

甲申,契丹国母遣保宁节度使耶律坦、左监门卫上将军萧宁,契丹主四六遣严州防御使马世长、东上阁门使崔禹,来贺乾元节。

乙酉,诏致仕官之子孙授试衔斋郎,年及格者与免选,除近便官。

戊子,诏近令三司减省诸费,其文武官及诸班诸军料钱、月粮、衣赐、给赏、特支,并听如故。

又诏河北教阅义勇指挥,令番休于家,其惰游不业农者,听其家长告官,重行科责。

是日,降诏奖谕知延州庞籍等,以籍兴修桥子谷寨成也。始,元昊陷金明、承平、塞门、安远、栲栳寨,破五龙川,边民焚略几尽,籍既至,稍葺治之。戍兵十余万,未有壁垒,散处城中,畏籍严,无敢犯法。金明西北有浑州川,其土平沃。川尾曰桥子谷,为敌出入隘道。籍使部将狄青将万余人,筑招安寨于谷旁,却贼数万。募民耕植,得粟以济军。周美袭取承平寨,王信筑龙安寨,悉复所失故地,筑清水、安定、黑水、佛堂、北横山、干谷、土明、柳谷、雕窠、虞儿、原安寨十一堡。庞籍传但云十一城,初不列城名,今据周美传增入。及开皈名、平戎道,通永和、乌仁关,又更四阵法,颇损益兵器云。司马光朔历,云上以知延州庞籍等兴修桥子谷寨成及破荡西贼栅寨,命降诏奖谕系戊子日,今从之,并取本传所载籍事附见。自周美袭取承平寨以下,当自有日月,更详考之。龙安寨,四年六月一日乃赐名安定堡,本名马蹄川,五年十月乃赐名。

元昊之据承平寨,诸将会兵议攻讨,洛苑副使种世衡请赍三日粮直𢭏贼穴。文思使周美曰:“彼知吾来,必设覆待我。不如间道掩其不意。”世衡不听。美独以兵西出芙蓉谷,大破贼。而世衡等果无功。未几,贼复略士塠寨,美逆击于野家店,追北至托拔谷,败其众。以功迁右骐骥使。军还,屯永平寨,又筑栅于鳂梅官道谷,以扼贼路。令士卒益种营田,岁收谷六千斛。复帅众由厅子部西济大理河,屠札万多移二佰帐,焚其积聚以归。庞籍与范仲淹交荐之,除鄜延都监,迁贺州刺史。除鄜延都监、贺州刺史,当自有月日。

安定之役,谍报贼数万将大至,籍遣管勾机宜楚建中分诸将兵,趣城黑水以待。诸将惮贼且至,不肯与兵。美曰:“军当以寡击众,何怯也。”即以兵二千与建中,而贼亦自引去。每边书至,诸将各择便利,独美未尝辞难,然所向辄克,诸将以此服之。建中,河南人也。

庚寅,中书、枢密院奏府州修复宁远寨城,欲令河东转运司及并州高继宣相度分屯军马于次州驻札,从之。此据朔历。

甲午,徙知澶州王德用为真定府定州路都部署,仍降诏谕以选任之意。初,刘六符见德用于澶州,喜曰:“闻公名久,乃幸见于此。今岁大熟,非公仁政所及邪!”德用谢曰:“明天子在上,固常多丰年四七。”因言己衰老,中国多贤士大夫,指坐客历陈其家世,六符竦听。

刺环庆路保毅、强壮人为军。

丙申,右正言田况,言朝廷择任将帅,以备北敌,乃用杨崇勋、夏守赟、高化等,中外物情,深未允协,恐误机事。诏各选通判、幕职官往佐助之。

知谏院张方平言:“昨契丹使萧英等回,朝廷处置北鄙,虽增兵饬垒,事为之备,然所遣将率,未尽推择。臣闻之军志:善待敌者,无恃其不来,当为不可胜,恃我有以待之。故城虽坚,兵虽众,财用诚给,苟将率非其人,无足恃也。故将者人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惟陛下念兹戒兹。即戎骑敢越封略,使杨崇勋在镇、定,夏守赟在瀛州,刘涣在沧州,张耆在河阳,陛下得高枕乎?虽愚夫童子亦知其必败事也。盖朝廷非不知崇勋等之不足使,迫于用人之常体四八,慊然而遣之尔。必欲上宽倚注之忧,下为众论所信,自非有已试之效者,不足赖也。势不得已,莫若且取陕西偏裨之知名者,如狄青、范全辈,每路辄徙一两人。况自西鄙用兵已来,三年于兹,立功将士如青等,未尝得一到京辇,仰望天颜。若以此为名,召之赴阙,量其材器,稍迁用之,追崇勋等,使奉朝请。议者或谓西、北事均,若青等被夺,必恐西帅有辞。且陕西四路,各据千里之地,连城数十,官吏将佐以千计,胜兵众矣,岂不能选练偏裨以自为用,一旦天子登一小校于朝而辞焉,爱君体国者义不如是。及兹盛夏,边未有虞,可速致之。比富弼使归,幸而盟好未渝,即各还之本路,若敌兵南向,且使分捍北方。事机所悬,乞赐裁察。”方平疏不得其时,因田况论崇勋等附见。崇勋等五月末皆移改,狄青、范全后皆召见,或用方平议也。狄青传云“仁宗以青数有战功,欲召见问方略,会贼寇渭州,急命图形以进,”在四年八月除捧日天武厢主、惠团之后。按贼寇渭州,乃是年秋末,青传误也。又范恪传云:上特召见恪,恪言近刺知天都左右厢点兵,然未知寇出何路。仁宗谓曰:“适有边奏,已犯高平军刘璠堡,可乘驿亟往。”遂迁礼宾使、荣州刺史、环庆钤辖,令赴范仲淹麾下,乃是年十月事四九

丁酉,诏:“如闻京东、西盗贼充斥,其令转运司委通判或幕职官与逐县令佐择乡民之武勇者,增置弓手两倍。仍令流内铨选历任无赃罪、年未六十者为县尉,督捕之。”去年二月辛丑、六月壬寅、八月辛巳,可考。

录邕州永平寨监押、右侍禁秦屷五〇子衮为右班殿直,以屷与蛮人斗死也。

戊戌,以讲周易彻,召讲读官及两制、宗室正刺史以上,燕于崇政殿。

徙泾原钤辖、知镇戎军、崇仪使朱观为高阳关钤辖,寻改鄜延路,又改并代路钤辖,专管勾麟府路军马事。五月甲辰改麟府路,庚戌改并代都钤辖,今书,或并削去。

己亥,以枢密直学士、礼部郎中、知秦州韩琦为秦州观察使,枢密直学士、吏部郎中、知渭州王沿为泾州观察使,龙图阁直学士、吏部郎中、知延州庞籍为鄜州观察使,龙图阁直学士、右司郎中、知庆州范仲淹为邠州五一观察使。

辛丑,权御史中丞贾昌朝言,三司判官、开封府推判官,转运使副、提点刑狱朝臣年逾七十衰耄不职者,请皆罢之,奏可。

赐河东修宁远寨等官器币有差。


注释

请给枢密院宣“宣”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补。按范文正公集附年谱亦谓是年三月癸丑“公请给枢密院空名宣及宣徽院头子各百道”,可证。

贵不漏泄“贵”,阁本作“庶”。

上访以进士诗赋策论先后“上”字原无,据宋史巻一五五选举志补。通考巻三一选举考作“帝”。

进士试杂文“试”下原有“策”字,据阁本及新唐书巻四四选举志、治迹统类巻二八祖宗科举取人、宋史巻一五五选举志删。

能通者试文赋“赋”字原无,据同上治迹统类及宋史补。

赵赞请试以时务策五篇“试”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同上宋史补。

大和三年“三”原作“二”,据宋本、宋撮要本、大典本、阁本及通考巻三一选举考、宋史巻一五五选举志改。

遂以诗赋第一场“赋”原作“试”,据宋本、宋撮要本、大典本、阁本及同上通考、宋史、治迹统类改。

同此字原无,按文谓禁永兴军等十一州商贾,以地望推之,当缺同州,据宋史巻一八一食货志补。

一〇绝漠之限“漠”原作“汉”,据大典本及阁本改。

一一先降空名宣头之类“先”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大典本、阁本补。

一二通往来之问“问”原作“间”,据同上诸本改。

一三傥以啖戎“戎”原作“我”,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史全文巻八上改。

一四故事“故”字原无,据宋会要职官一七之六补。阁本“事”作“自”,无“故”字。

一五自今“自”字原脱,据阁本及同上宋会要补。

一六定川寨“川”原作“州”,据大典本、阁本及宋会要方域一八之二七、武经总要巻一八上改。

一七诏权御史中丞贾昌朝侍讲迩英阁“诏”字原无,据宋史全文巻八上补。大典本作“召”。

一八求关南地“求”原作“旧”,据宋本、宋撮要本、大典本及编年纲目巻一一、宋史全文巻八上改。

一九自应与屋宇大典本及韩魏公集巻一一家传作“兼不与屋宇”。

二〇近奉诏详范仲淹所上攻守之策“奉”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补。

二一通秦渭道路“秦”原作“寨”,据大典本、阁本及韩魏公集巻一一家传改。

二二诏河北诸州强壮“诸州”原作“路提点”、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编年纲目巻一一、宋史全文巻八上改。

二三义勇军“勇”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十朝纲要巻五、编年纲目巻一一、宋史全文巻八上补。

二四三月原作“二月”,据大典本及阁本改。正文谓“自三月后并赴州阅习”亦可证。

二五两朝兵志“志”原作“制”,据大典本、阁本改。

二六密造战船“造”原作“遣”,据大典本改。

二七以泄水潦“潦”原作“淹”,据阁本改。

二八各赐缗钱“赐”原作“差”,据阁本改。

二九则蕃兵必生邀望“蕃兵”,通考巻一五六兵考、宋史巻一九一兵志均作“蕃官”,疑是。

三〇长堤原作“长城”,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蕃夷二之一三、契丹国志巻二〇、治迹统类巻八仁宗朝契丹议关南地界、编年纲目巻一一改。

三一适届春阳“届”原作“居”,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同上契丹国志、治迹统类改。同上宋会要作“适值春阳”。

三二且厌兵“且”原误置“其主”下,据宋本、宋撮要本、大典本及同上治迹统类、编年纲目乙正。

三三宗元原作“崇元”,据宋本、宋撮要本、大典本及同上治迹统类改。

三四诘朝行劳其族“劳”字原无,据同上治迹统类补。宋史巻三三五本传云:“明日当至其帐,往劳部落。”

三五岂可承以为常“承”上原衍“以”字,据宋本、阁本删。乐全集巻二三请校会邦计事作“岂敢承以为常”。

三六四方添置兵数亦甚多“兵”,同上乐全集作“兵马”,疑是。

三七簿书期会之不暇“不暇”,乐全集巻二三再奏请札子作“不暇给”,疑是。

三八令供析闻奏“令”字原无,据温国文正司马公集巻三九辞免裁减国用札子补。

三九肆余纂承“余”原作“命”,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契丹国志巻二〇改。宋会要蕃夷二之一四作“迨于缵承”。

四〇援石氏之割城“割城”原作“制域”,据同上宋会要、契丹国志及治迹统类巻八仁宗朝契丹议关南地界改。

四一忽谋狂僭“忽”原作“急”,据同上书改。

四二乃乡兵充籍之旧“乃”原作“及”,据大典本及同上宋会要、契丹国志改。

四三一皆示以坦夷“以”原作“于”,据同上契丹国志改。

四四涸其地以养兵“地”原作“池”,据宋撮要本、阁本改。

四五此据朔历“此据”二字原脱,据阁本补。

四六契丹主“主”字原脱,据阁本补。

四七固常多丰年“常”原“尝”,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同上治迹统类改。

四八用人之常体“体”字原脱,据同上诸本及乐全集巻二二论西北将率事补。

四九乃是年十月事“事”字原脱,据阁本补。

五〇秦屷原作“奉屷”,据大典本、阁本改。

五一邠州原作“汾州”,据宋史巻三一四本传及范文正公集巻一六让观察使第一表、第三表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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