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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十八起真宗乾兴元年正月尽是年六月

续资治通鉴长编作者:李焘发布:福哥

2020-6-5 01:37

巻九十八乾兴元年壬戌,一〇二二

起真宗乾兴元年正月尽是年六月

春正月辛未朔,诏改元,移今年南郊恩赏就二月朔颁行。

始命道士建道场于天安殿,辅臣递斋宿焚香,上疾浸愈也。

丁丑,权度支判官、祠部郎中、直史馆章得象为梓州路转运使。得象自言母年逾七十,旁无兄弟,愿免遐适,庶遂色养。诏许之,仍领旧职。

刑部员外郎、直史馆陈从易为荆湖南路转运使。从易好学强记,为人激直少容,喜别白是非,多面折人,或戒以与人太尽,从易终不变。王钦若最善之,尝谓人曰:“数日不见简夫,辄忽忽不怿。”及废居南京,时丁谓方用事,人畏谓,无敢往见钦若者,于是从易将欲过之,遇汴水旱涸,遂告谓曰:“从易愿使湖外者,非独为贫也,亦以王公在宋,故就省之耳。今汴涸,义不可从他道进,幸公许少留。”谓即大喜曰:“王公之门,独君知我者。”留从易权纠察刑狱,从易不敢当,乃听归馆,须汴通乃行。馆中待阙,自从易始。按实录,从易权纠察在京刑狱乃去年十二月丙午,其为湖南漕乃今年正月丁丑,其先后似与传所载不同。或先为纠察,改除湖南,既除湖南,复命纠察,从易辞后命不敢当,但于馆中待阙,故实录不再书乎?当考。初,从易坐荐送别头进士失实,夺一官,以父老求乡郡。宰相寇准恶其疏己,除吉州。从易因对自言,改福州,未行,遭父丧。及使湖外,准时贬道州。谓又谓从易曰:“庐陵之事,可释憾矣。”从易对曰:“当以故相事之耳。”谓有愧色。其行志多类此。

癸未,始命皇太子朝拜启圣院太宗神御殿,师傅、宫僚悉从。

丁亥,上御东华门观灯。

戊戌,秀州言积水为灾,民艰食。诏本州秋税残欠悉倚阁之。

二月庚子朔,上御正阳门,大赦天下,恩赏悉依南郊例。水灾州军,悉除其民逋租,流民复业者例外更免其科纳、差役,仍贷以粮种。三司吏掌事及三十年无过者,许出授三班职名,三部各取一人,诸司共取一人。河东边民因越北界市物刺配向南州军者,放停递还本贯。九朝纪事本末:乾兴元年,上封事者言:“圣朝开国以来,天下承平六十余载,然民间无蓄,稍或饥馑,立致流移,盖差役赋税之未均,形势豪强所侵扰也。又有诸般侥幸,影占户门,其户田下土稍多,便作佃户名字,若不禁止,则天下田畴半为形势所占。”诏三司委众官定夺奏闻,三司参议,欲应臣僚不以见任、罢任所置庄田定三十顷,衙前、将吏合免户役者定十五顷为额。

又诏自今中外所上表章,省去体元御极感天尊道应真宝运文德武功上圣钦明仁孝之号。群臣再表请复称之,不允。乃别上尊号曰应天尊道钦明仁孝,癸卯,诏从之,然亦不果受册。

苏、湖、秀州雨,坏民田,诏出廪粟以贷饥民。

甲辰,内外官并加恩。宰臣丁谓封晋国公、冯拯魏国公,枢密使曹利用韩国公。

庚戌,诏徐州赈贫民。

甲寅,对宰相于寝殿之东偏。上不豫,浸剧。宰相进曰:“圣体未和,过于忧轸,无乃以皇太子春秋尚富否?”上颔之数四。宰相又曰:“皇太子聪明睿智,天命已定,臣等竭力奉之,况皇后裁制于内,万务平允,四方向化。敢有异议,乃是谋危宗社,臣等罪当万死。”上甚悦。自上不豫以来,太子出则监騳军国,入则省视医药。皇后悉倾宫阁中妆具财用,遣使诣道宫、佛寺、天下名山胜境为上祈福者,不可胜纪。上每言:“皇后所行,造次不违规矩,朕无忧也。”太子动息,后必躬亲调护,暂去左右,则继遣询问,至于乳保、小臣,皆择谨愿岁久者,旦夕教其恭恪。而太子纯孝之德,亦由天赋,非常情所及焉。蔡夔州直笔载:“上疾大渐,大臣叩榻问候,乃以指点胸,又展五指,再出三指,以示丁谓等。时皇八弟燕王独存,仁宗先以建储,方年十三,观上意,盖有所属。章献隔帷见之,候大臣退,令近侍追之,传谕适来官家展五指,又出三指,只说三五日来疾势稍退,别无他意,谓等诺之。”此事或政当此日,然疑不敢著。邵氏闻见录云:真宗大渐之夕,李文定与宰执以祈禳宿内殿,时仁宗幼冲,八大王元俨者有威名,以问疾留禁中,累日不肯出,宰执患之,无以为计。偶翰林司以金盂贮熟水,曰:“王所须也。”文定取案上墨笔搅水中,水尽黑,令持去,王见之大惊,意其有毒,即上马去。文定临事大抵类此。按当此时,文定贬斥久矣,或指他相,则不可知。又按仁宗实录:真宗崩,元俨以疾在告,特遣中使告谕,王扶疾至内庭,号泣见太后。既奉慰,遂庐于宫门之侧。如此,则真宗未崩已前,元俨固不留宿禁中也,恐邵氏误耳,今不取焉。

戊午,上崩于延庆殿。仁宗即皇帝位。遗诏尊皇后为皇太后,淑妃杨氏为皇太妃;军国事兼权取皇太后处分。百官见上于延庆殿之东楹。遣内殿承制、阁门祗候薛贻廓告哀契丹,京城内外并增兵卫,罢工役。

初,辅臣共听遗命于皇太后,退,即殿庐草制,军国事兼权取皇太后处分。丁谓欲去“权”字,王曾曰:“政出房闼,斯已国家否运,称权尚足示后,且言犹在耳,何可改也?”谓乃止。曾又言:“尊礼淑妃太遽,须他日议之,不必载遗制中。”谓怫然曰:“参政顾欲擅改制书耶?”曾复与辨,而同列无助曾者,曾亦止。时中外汹汹,曾正色独立,朝廷赖以为重。二事据王曾言行录。曾本传无之,丁谓传乃云谓欲去“权”字,坐此忤太后意。谓憸人,必不能耳。或谓窜逐后羞悔前作,猥窃曾语以为己力,欲欺世盗名,而史官误信之,今不取。言行录又云尊淑妃为皇太妃,亦谓所增,遗制本无之,则恐不然。若遗制果无,曾岂容不力辨,盖曾未欲遽行,将执奏而谓沮止曾耳。曾自言此事,宜不谬,但记录者偶失之,固当取其可信者。江休复杂志亦云:真宗上仙,明肃召两府入谕之,一时号泣,明肃曰:“有日哭在,且听处分。”议毕,王文正作参政,秉笔,至淑妃为皇太妃,卓笔曰:“适来不闻此语。”丁崖州曰:“遗诏可改耶?”众亦不敢言。明肃亦知之,始恶丁而嘉王之直。按杂志与言行录略同。然丁谓但欲谄事明肃耳。于淑妃何取焉,若明肃果无此语,谓安敢强增加以拂明肃意?且谓当此时方宠幸,未见恶也。雷允恭败,诈乃觉。恐江氏亦传闻未审,今不取。王称东都事略:圣寿五十五,殡于殿之西阶,群臣上尊谥曰文明章圣元孝皇帝,庙号真宗。

己未,大赦,除常赦所不原者。百官进官一等,优赏诸军,山陵诸费无以赋民。京朝官服绯、绿及十五年者,并与改赐服色。改赐服色以十五年为限。登极用东封、西祀例,自此始。

诏有司议尊礼。泾王元俨及诸皇亲优加恩命。

群臣诣东上阁门上表请听政,又诣东内门请皇太后延对辅臣,皆批答不允。表三上,乃从之。

庚申,命宰臣丁谓为山陵使。

分遣官往诸路告谕。出上遗留物赐近臣、宗室、主兵官。

先是,辅臣请皇太后所御殿,太后遣内侍张景宗、雷允恭谕曰:“皇帝视事,当朝夕在侧,何须别御一殿也。”乃令二府详定仪注。王曾援东汉故事,请五日一御承明殿,皇帝在左,太后坐右,垂帘听政。既得旨,而丁谓独欲皇帝朔望见群臣,大事则太后与帝召对辅臣决之,非大事悉令雷允恭传奏,禁中画可以下。曾曰:“两宫异处而柄归宦者,祸端兆矣。”谓不听。

癸亥,太后忽降手书,处分尽如谓所议。盖谓不欲令同列预闻机密,故潜结允恭使白太后,卒行其意。及学士草词,允恭先持示谓,阅讫乃进。欧阳修作晏殊神道碑云:丁谓、曹利用各欲独见奏事,无敢决其议。殊建言,群臣奏事太后者,垂帘听之,皆无得见,议遂定。附传、正传俱无此,今亦不取。

甲子,始听政。又赐辅臣以下袭衣、金犀带、鞍勒马有差。

丙寅,宰臣丁谓加司徒、冯拯加司空,枢密使曹利用加左仆射,并兼侍中。参知政事任中正加兵部尚书、王曾加礼部尚书,枢密副使钱惟演加兵部尚书、张士逊加户部侍郎。王曾谓丁谓曰:“自中书令至谏议大夫、平章事,其任一也,枢密珥貂可耳。今主幼,母后临朝,君执魁柄,而以数十年旷位之官一旦除授,得无公议乎?”谓不听。

楚王元佐加兼江陵牧。泾王元俨加太尉、中书令、兼尚书令,进封定王,充镇安、忠武节度使,赐赞拜不名。

遣度支副使、礼部郎中薛田为契丹遗留礼信使,供备库副使李余懿副之。

戊辰,贬道州司马寇准为雷州司户参军,户部侍郎、知郓州李迪为衡州团练副使,仍播其罪于中外。准坐与周怀政交通,迪坐朋党傅会也。始议窜逐,王曾疑责太重,丁谓熟视曾曰:“居停主人恐亦未免耳。”盖指曾尝以第舍假准,曾踧然惧,遂不复争。知制诰宋绶当直,草责词,谓嫌其不切,顾曰:“舍人都不解作文字耶?”绶逊谢,乞加笔削,谓即因己意改定。诏所称“当丑徒干纪之际,属先皇违豫之初,罹此震惊,遂致沈剧。”皆谓语也。江休复云:吕文靖作三事日,值旬假,丁晋公宅会客,忽来招,遂趋往。至则怀中出词头,帘下草寇莱公雷州制。既毕,览之不怿,曰:“舍人都不解作文字耶?”吕逊谢再三,乞笔增损,遂注两联曰:“当孽鞧乱常之日,乃先皇违豫之初,罹此震惊,遂至沈剧。”按吕夷简天禧四年九月,自知制诰改龙图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不在舍人院久矣。又下诏责寇准等,乃以二月二十九日,其草诏时非旬假可知,恐江氏误也,今不取。当从龙川别志,当直舍人,乃宋绶。龙川别志云:丁谓逐李迪,命宋绶草责词,绶请其罪名,谓曰:“春秋无将,汉法不道,皆其事也。”宋不得已,从之。词既上,谓犹嫌其不切,多所改定,其言上前争议曰:“罹此震惊,遂致沈剧。”谓所定也。按实录具载寇准及李迪责词,准则云“为臣不忠”,迪则云“附下济恶”,并无春秋及汉法等语,当是宋绶但从谓指草诏,却自用己意行文,故不同耳。“罹此震惊,遂至沈剧,乃叙说周怀政谋反事,准坐与怀政通谋,迪坐附会准,初不叙争议上前事也。盖迪与准同责,而别志偶不及准,故妄以争议事附着之,然争议亦何至“震惊沈剧”乎?今不取。”

谓恶准、迪,必欲置之死地,遣中使黸敕赐二人。中使承谓指,以锦囊贮剑揭于马前,示将有所诛戮状。至道州,准方与客宴,客多州吏也,起逆中使,中使避不见,问其所以来之故,不答。众惶恐不知所为,准神色自若,使人谓之曰:“朝廷若赐准死,愿见敕书。”中使不得已,乃受以敕。准即从录事参军借绿衫着之,短才至膝,拜敕于庭,升阶复宴,至暮乃罢。及赴贬所,道险不能进,州县以竹舆迎之,准谢曰:“吾罪人,得乘马幸矣。”冒炎瘴,日行百里,左右为之泣下。既至,吏献以图经,首载州东南门至海岸十里,准恍然曰:“吾少时尝为诗曰:‘到海只十里,过山应万重。’今日思之,人生得丧,岂偶然耶?”

中使至郓州,迪闻其异于他日,即自裁,不殊,其子东之一〇救之,乃免。人往见迪者,中使辄籍其名,或馈之食,留至臭腐,弃捐不与。迪客邓余怒曰:“鞧子欲杀我公以媚丁谓耶?邓余不畏死,汝杀吾公,我必杀汝!”从迪至衡州,不离左右,迪由是得全。或语谓曰:“迪若贬死,公如士论何?”谓曰:“异日好事书生弄笔墨,记事为轻重,不过曰‘天下惜之’而已。”

始,中使迫迪上道,通判郓州范讽劶留数日,为治装祖行。讽,正辞子也。讽先知平阴县,会河决王陵埽,水去而土肥,阡陌不复辨,民数争,不能决。讽为手书,分别疆里,民皆持去,以为定券,无复争者。后通判淄州,岁旱蝗,他谷皆不立,民以蝗不食菽,犹可艺,而患无种,讽行县至邹平,发官廪贷民,县令争不可,讽曰:“有责,令无与也。”即贷三万斛。比秋,民皆先期而输。郓州承诏塞决河,募民入刍楗,而城邑与农户等,讽曰:“贫富不同而轻重相若,农民必大困。且诏书使度民力,今则均取之,此有司误也。”即改符,使富人输三之一一一。因请下诸州,以郓为率,朝廷从其言。

宣徽南院使、镇国军留后曹玮责授左卫大将军、容州观察使、知莱州。玮时任镇定都部署,丁谓疑玮不受命,诏河北转运使、侍御史韩亿驰往收其兵。先是,亿尝受诏为向敏中诸子析私财,丁谓使所亲谓亿,欲市向氏长安华严川一二田,亿至向第,面戒诸子曰一三:“土田,衣食之原,决不可鬻。”由是忤谓意。谓欲缘是并中亿。而玮得诏,即日上道,弱卒十余人,不以弓韔矢箙自随,谓卒不能加害。亿以侍御史为河北漕,但实录附传不详,正传遂削去,今追载之。

户部侍郎、知青州周起责授太常少卿、知光州,给事中、知杭州王随授秘书少监、知通州,知海州王曙授郢州团练副使,兵部郎中、知光州盛度授和州团练副使。凡前附寇准者,并再加贬黜。

三月壬申,以枢密直学士、给事中李及知杭州。及性清介,所治简严,喜慰荐下吏,而乐道人之善。恶钱塘风俗轻靡,不事宴游。一日冒雪出郊一四,众谓当置酒召客,乃独造林逋,清谈至暮而归。居官数年,未尝市吴物,比去,惟市白乐天集。

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讲鲁宗道权判流内铨。宗道在选调久,患铨格烦密,及知吏所以为奸状,于是多厘改之,又悉书科条揭于庑下,以便选人。

甲戌,长公主并为大长公主。福国进封邓国,建国封申国,鄂国封冀国,仍升邓、申、冀为大国。

丙子,赐群臣御飞白书各一轴。上始未尝为飞白书,一日,至真宗灵御前见所陈飞白笔,遂取而试书,体势遒劲,有如夙习,因以分赐焉。

戊寅,中书请自禫祭后,只日于崇政殿或承明殿视事,双日如先帝故事,前后殿皆不坐。诏双日虽不视事,亦当宣召近臣入侍讲读,冀不废学也。

有司以元德、明德皇后二忌在易月禫祭内,请权停百官行香并进名奉慰,从之。

乙酉,作受命宝,其文曰“恭膺天命之宝”,命参知政事王曾书。

丙戌,出内藏库银二十万两、钱三十万贯下诸路,又出钱三十万贯下三司。许商人入便于河北,助给军费。

诏夔州引水槽筒竹木并当给以官钱,毋得扰民,从阁门祗候刘继宗请也。

丁亥,礼仪院定常程见谢辞就只日,奉命急速阁门辞谢见就双日,从之。寻诏双日、只日并许见谢辞。诏在四月二十六日,今并此。

庚寅,初御崇德殿听朝,皇太后设幄次于承明殿,垂帘以见辅臣。丁谓等奏曰:“属者太后受遗总政,群情协宁,实天命所定。”太后遣内侍答曰:“先帝升遐,内外晏然,皆卿等夙夜尽忠。”谓等各再拜。

丙申,镇戎军言弓箭手指挥使魏文义逢蕃贼,战败,欲令缘边城寨首领等谨守疆场,无得生事。从之。

是月,群牧判官殿中侍御史李周士、司勋员外郎同纠察在京刑狱赵贺言,伏遇覃庆,各有子,乞于班行内安排。从之。又诏守司徒、兼侍中丁谓表弟唐仪授殿直、两浙监当,守司空、兼侍中冯拯女夫江阴军判官刘立礼授京官、馆阁校勘,参知政事任中正姻家曹州主簿田熙古、参知政事王曾亲外甥朱延世并与班行,皆从其请也。

夏四月庚子朔,降诏恤刑,循故事也。

封上乳母福昌县君林氏为南康郡夫人。林氏,钱塘人,大中祥符初,繇刘美家入宫,天禧末,皇太后内管政事,林氏预掌机密云。

辛丑,赠皇叔祖秦王廷美为太师、尚书令,夔王光赞为中书令,皇伯魏王德昭岐王德芳、皇叔安王元杰曹王元偁并为太师,郓王元份为陈王,邓王元渥为密王,信都郡王德彝为颍川郡王,皇兄周王惟祐为中书令,南阳郡王惟吉为太尉,恭孝太子元僖改谥昭成。史官曰:按礼经,既葬言谥,盖谓陈其行迹,录以为名。卫公叔文子卒,其子请谥于君,曰:“日月有时,将葬矣,请所以易其名者。”是皆考行于阖棺之后,读诔于会葬之际也一五。恭孝薨逝近三十年,当时节惠尊名既定矣,又恭孝之谥亦云美矣,今乃易号,为褒宠之恩,非旧典也。先朝临御之初,但加赠兄、叔、诸王官秩,今循此制可矣,掌礼者不能援古抗执,时论惜之。此据会要,附见。

壬寅,以光禄寺丞尉氏马季良,家本茶商,刘美女婿也,于是召试馆职,太后遣内侍赐食,促令早了。主试者分为作之。此据江休复杂记。主试者,学士晏殊也。

癸卯,诏三司,许商人就山陵入中军粮。

乙巳,增置贵仪在淑仪之上。

丙午,加赠皇太后三代,父太师、尚书令通为彭城郡王,母徐国太夫人庞氏为越国太夫人,兄昭德节度使、兼太尉美为侍中。

壬子,命兵部员外郎判盐铁勾院任中行、崇仪副使曹珣使契丹,告皇帝初登宝位也。

乙卯,封参知政事王曾乳母朱氏为福昌县太君。

真宗时,选人试身言书判者第推恩。上即位,亦用前法。壬戌,特诏曰:“国家思皇政经,详核吏治。先朝念俊乂之士,或淹常选,而以四事程其能。朕承统绪,循用旧典,憪然群彦,来萃是涂。乃命从臣精加评考,或擢升京秩,或序进宾筵,或锡优资使处便地,或假阶勋以示甄宠。其令翰林学士李咨与吏部流内铨以成资阙差拟。”于是,前怀安军判官宋若谷等六十五人咸第迁官,改京秩者六人,最下者犹注近地。成资阙后率以为常一六。其试判用铨奏,每道刑名具为通,七分已下为粗,不满三分为不。又考辞理、书札之次,书于巻首:优、稍优、次、低次、纰缪,凡五等。二通一粗而辞理、书札俱优为上,一通二粗或二通一不而辞理、书札并稍优为中,三粗或二粗一不、二不一粗而辞理、书札俱次或低次、纰缪为下,辞理无所取而刑名通、书札优亦中下。其超资、加阶、循资、殿年,如旧制。判中下、二不一粗辞理书札低次纰缪者注久阙官。

丙寅,交州李公蕴遣使来贡方物。

置杭州清酒务指挥四百人,以隶酒官。酒官旧增取卖酒息钱二十缗,雇民充役,于是改募兵士。其后,江宁府请如杭州例置百五十人,亦许之。

五月辛未,诏权停贡举。

乙亥,御崇政殿录系囚,杂犯死罪以下递降一等,杖以下释之,仍命枢密使覆视乃行。

丁丑,诏先朝日历、起居注未上者,亟修纂之,盖自大中祥符元年后史官失于撰集故也一七

中书言:“旧制翰林医官、图画、琴碁待诏,转官止光禄寺丞,遇恩但加阶勋而已。天禧四年,乃迁至中允、赞善、洗马同正。请自今转官勿逾此制,唯遇特恩即至国子博士,不入少卿监。”从之。

乙酉,诏以夏麦登熟,令民谨盖藏,无得枉费。

丁亥,诏发苏、湖、秀旁近州兵疏导积水,仍令发运使董之。寻又遣职方员外郎杨及往促其役。

乙未,诏:“如闻三班院胥吏,颇邀滞使臣,丐取财贿。每会课迁改,即阴匿簿书,缘为奸弊。自今犯者,重寘于法。”

丙申,龟兹国僧华严自西天以佛骨、舍利、梵书来献。

丁酉,置戎州、泸州通判各一员。会要云从安抚使江德源所请。当考。

诏诸路转运使,自今因事降充监当人,不得差权知县事。附五月末。

六月己亥朔,翰林学士承旨李维上大行皇帝谥曰文明章圣元孝,庙号真宗。

吏部流内铨言,天下州县官期满而未代者八百员一八。辛丑,诏免守选人拟以代之。又谓大臣曰:“比闻川广幕职、州县官有过期未代者,岂人情所乐耶?其令吏部流内铨亟选代。”

乙巳,诏在京诸司免常朝者自今并自赴本司,仍令宣徽院、御史台、入内内侍省觉察以闻一九

契丹主闻真宗崩,集蕃汉大臣,举哀号恸,因谓其宰相吕德懋曰:“与南朝约为兄弟,垂二十年,忽报登遐,吾虽少两岁,顾余生几何!”因复大恸。又曰:“闻皇嗣尚少,恐未知通好始末二〇,苟为臣下所间,奈何?”及薛贻廓至,具道朝廷之意,契丹主喜,谓其妻萧氏曰:“汝可致书大宋皇太后,使汝名传中国。”乃设真宗灵御于范阳悯忠寺二一,建道场百日。下令国中,诸犯真宗讳悉易之。差殿前都点检崇义节度使耶律三隐、翰林学士工部侍郎知制诰马贻谋来祭奠,右金吾卫上将军耶律宁、引进使姚居信来吊慰,左金吾卫上将军萧日新、利州观察使冯延休吊慰皇太后。

丁巳,使者入奠大行神御于滋福殿。既而进慰书于东厢,复诣承明殿进萧氏书。及其还也,又辞大行于滋福殿,退诣崇德殿。阁门使宣大行遗旨曰:“两朝欢好,务以息民,继及子孙二二。”又诣承明殿辞皇太后。

太常博士、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程琳接伴契丹吊慰使者,使者将致问于皇太后,琳谓曰:“昔先帝尝与承天太后通使,今皇太后乃嫂也,礼不通问二三。”使者语屈。

己未,降监盐铁判官、都官员外郎杨蜕为屯田员外郎。蜕接伴契丹祭奠使者,在道亏失仪范,故责及之。蜕,覃从弟也。

审官院言:“比选知县京朝官为广南知州、通判,颇属侥幸。其南雄、英、韶、连、贺、封、潮、康、端、惠、邕、藤、梧、浔、昭、象、柳十七州户口稍众,请差合入通判人。”从之。

庚申,西京作坊使、普州刺史、入内押班雷允恭伏诛。允恭既与丁谓交结,谓深德之,允恭倚谓势,日益骄恣无所惮。始,宦官以山陵事多在外,允恭独留不遣,自请于太后,太后不许。允恭泣曰:“臣遭遇先帝,不在人后,而独不得效力于陵上,敢请罪。”太后曰:“吾非有所靳于汝也,顾汝少而宠幸,不历外任,今官品已高,近下差遣难以使汝。若近上名目,汝不知法禁,妄有举动,适为汝累。”允恭泣告不已二四。时按行使副及修奉都监既受命逾旬矣,乃特命允恭与张景宗同管勾山陵一行事。

三月己亥,允恭驰至陵下,判司天监邢中和为允恭言:“今山陵上百步,法宜子孙,类汝州秦王坟。”允恭曰:“如此,何不用?”中和曰:“恐下有石若水耳。”允恭曰:“先帝独有上,无他子,若如秦王坟,当即用之。”中和曰:“山陵事重,按行覆验,时日淹久,恐不及七月之期。”允恭曰:“第移就上穴,我走马入见太后言之,安有不从。”允恭素贵横,众莫敢违,即改穿上穴。及允恭入白太后,太后曰:“此大事,何轻易如此?”允恭曰:“使先帝宜子孙,何为不可?”太后意不然之,曰:“出与山陵使议可否。”允恭见谓,具道所以二五。谓亦知其不可,而重逆允恭意,无所可否,唯唯而已。允恭不得谓决语,入诳太后曰:“山陵使亦无异议矣。”

既而上穴果有石二六,石尽水出,工役甚艰,众议藉藉。步军副都指挥使、威塞节度使夏守思为修奉山陵部署,恐不能成功,中作而罢,奏以待命。时五月辛卯也。谓庇允恭,犹欲迁就成之,不敢以实闻。癸巳,入内供奉官毛昌达还自陵下,具奏其事。太后即使问谓,谓始请复遣按行使蓝继宗、副使王承勋往参定。乙未,太后又遣内侍押班杨怀玉与继宗等俱。丙申,又遣入内供奉官罗崇勋、右侍禁阁门祗候李惟新就巩县劾允恭罪状以闻。允恭欲自持所画山陵图入奏,诏不许。四月辛丑,又遣内殿承制马仁俊同鞫允恭。癸卯,又遣龙图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吕夷简、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讲鲁宗道、入内押班岑保正、入内供奉官任守忠覆视皇堂,既而咸请复用旧穴,乃诏辅臣会谓第议。明日,特命王曾再往覆视,并祭告。谓请俟曾还,与众议不异,始复役。诏复役如初,唯皇堂须议定乃修筑。曾卒从众议。

允恭坐擅移皇堂,并盗库金三千一百一十两、银四千六百三十两、锦帛一千八百匹、珠四万三千六百颗、玉五十六两及当进皇堂犀带一、药金七十两,又坐尝令取玉带赐辅臣而窃取其三,于是杖死于巩县,籍其家,弟侍禁、寄班祗候允中决配郴州编管。邢中和贷命,决配沙门岛。坐决配者又七十人。仁宗实录允恭附传云:允恭日益骄横,太后恶而疏之,故遣修陵城涧道二七。按龙川别志,乃允恭力请行,太后始命之。又按太祖、太宗山陵,除五使及按行使副,修奉都监、部署外二八,即未尝别除同管勾一行事二九,今特以命张景宗及允恭,盖宠之也,决非疏恶。意别志当得其实,但误以管勾一行事为都监耳。都监乃卢守懃三〇,与按行使副相继受命,则旬日前矣。两朝志丁谓传亦以允恭为都监三一,皆误也。别志又云王曾独对,太后乃知其事,亟命官按劾,亦恐失实。盖事发当自毛昌达始。曾既覆视还,因言谓包藏祸心,故容允恭擅易皇堂。太后入其言,谓果得罪。谓得罪,实由曾发之。发擅易皇堂事,则非曾也。

初,丁谓与雷允恭协比专恣,内挟太后,同列无如之何。太后尝以上卧起晚,令内侍传旨中书,欲独受群臣朝。谓适在告,冯拯等不敢决,请谓出谋之。及谓出,力陈其不可,且诘拯等不即言,由是稍失太后意。又尝议月进钱充宫掖之用,太后滋不悦。

允恭既下狱,王曾欲因山陵事并去谓,而未得间。一日,语同列曰:“曾无子,将以弟之子为后,明日朝退三二,当留白此。”谓不疑曾有异志也。曾独对,具言谓包藏祸心,故令允恭擅移皇堂于绝地,太后始大惊。谓徐闻之,力自辨于帘前,未退,内侍忽巻帘曰:“相公谁与语?驾起久矣。”谓皇恐不知所为,以笏叩头而出。癸亥,辅臣会食资善堂,召议事,谓独不与,知得罪,颇哀请。钱惟演遽曰“当致力,无大忧也。”冯拯熟视惟演,惟演踧踖。

及对承明殿,太后谕拯等曰:“谓身为宰相,乃与允恭交通。”因出谓尝托允恭令后苑匠所造金酒器示之,又出允恭尝干谓求管勾皇城司及三司衙司状三三,因曰:“谓前附允恭奏事,皆言已与卿等议定,故皆可其奏,近方识其矫诬。且营奉先帝陵寝,所宜尽心,而擅有迁易,几误大事。”拯等奏曰:“自先帝登遐,政事皆谓与允恭同议,称得旨禁中,臣等莫辨虚实。赖圣神察其奸,此宗社之福也。”太后怒甚,欲诛谓,拯进曰:“谓固有罪,然帝新即位,亟诛大臣,骇天下耳目。且谓岂有逆谋哉?第失奏山陵事耳。”太后少解,令拯等即殿隅议降黜之命。任中正言:“谓被先帝顾托,虽有罪,请如律议功。”曾曰:“谓以不忠,得罪宗庙,尚何议耶?”乃责谓为太子少保,分司西京。故事,宰相罢免皆降制,时亟欲行,止召当直舍人草词,仍榜朝堂,布谕天下。谓所坐但私庇允恭,不忍破其妄作,未必真有祸心也。然天资险狡,多阴谋,得政岁久,要不可测,虽曾以计倾之,而公论不以为过也。魏泰云:吕许公权知开封,鞫雷允恭狱,凡行移推劾文字及追取证佐之人,一切止罪允恭,略无及谓之语。狱具,欲上闻三四,谓信以无疑,遂令许公对。公至上前,方暴其绝地之事。按劾狱就巩县,内侍罗崇勋实主之,许公但与鲁宗道覆视皇堂,无与狱事也,魏泰所闻误矣。以计倾谓乃王沂公,然于狱事亦无与。龙川别志所载,盖得其实。泰又云沂公独入札子,乞于山陵已前一切内降文字,中外并不得施行。又云今后凡两府行文字,中书须宰相、参政,密院须枢密使副签书闻三五,方许中外承受,两宫可其奏。谓闻之,愕然自失,由是深惮沂公。此事俱不见于国史、实录,以理势度之,谓方与允恭交结,沂公虽有此奏,亦未必从。谓愕然自失,当是沂公独对,发其擅易皇堂事耳,今并不取。丁谓附传及正传并云:遗制军国事兼取皇太后处分,谓乃增‘权’字,及太后称制三六,又议月进钱充宫掖之用,由是太后深恶之。因允恭擅易皇堂,遂并录谓前后欺罔事窜之。按王曾言行录,谓乃欲去“权”字者,传误矣。僧文莹湘山录载仁庙纂临,方十二岁,未能待旦,起已日高,太后遣中人传旨中书,为官家年少起晚,恐稽留百官班次,每日只来这里体会。丁晋公在告,冯相覆奏曰:“乞候丁谓出与商议。”及丁参告,太后又传旨。晋公口奏曰:“臣等止闻皇帝传宝受遗三七,若移大政于他处,则理势不顺,难以承禀。”晋公由此忤太后意。复面责同列曰:“此事诸君即当申覆,何须某出。”足见顾藉甚厚也。晋公更衣,冯谓鲁参曰:“渠必独作周公,令吾辈为莽、卓,乃真宰相存心也。”丁谓忤太后旨,此当得其实。然谓初议独欲皇帝朔望见群臣,大事则太后与帝召对辅臣决之,今乃不欲太后独受群臣朝,似与前相反,或奸邪亦往往坚持小正以售其大不正。又意谓太后未必罪己,故敢如此也。但文莹所载,尚多抵牾,且丁谓未败时,鲁宗道安得遽参政?今略删取,并月进钱书之。

甲子,宰臣冯拯为山陵使。

乙丑,两浙转运司言苏、秀二州湖田生圣米,颇济饥民。

丙寅,参知政事任中正罢为太子宾客,知郓州,坐营救丁谓故也。中正弟中行、中师并坐降绌。


注释

诸司共取一人“共”,阁本作“各”,疑是。

曾本传无之丁谓传乃云谓欲去权字“无之,丁谓传”五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巻二七庄献垂帘补。

将执奏“将”原作“特”,据同上书改。

皇帝在左太后坐右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巻二七庄献垂帘、宋史全文巻六、编年纲目巻八均作“太后坐左,皇帝坐右”。

自中书令至谏议大夫平章事“议”字原阙,据长编纪事本末巻二三丁谓事迹、编年纲目巻八补。

吕文靖作三事日“作三事日”,上引长编纪事本末作“作舍人”。

遂至沈剧“沈剧”原作“沈顿”,据上引长编纪事本末改。

然争议亦何至震惊沈剧乎“然”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补。

冒炎瘴“炎”原作“灾”,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治迹统类巻五丁寇南迁之祸、编年录巻三改。

一〇东之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作“柬之”。

一一使富人输三之一“三之一”,宋史巻三〇四范讽传、续通鉴巻三五作“三之二”。

一二华严川原作“华严州”,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巻二三丁谓事迹改。

一三面戒诸子曰“面”原作“而”,据各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改。

一四一日冒雪出郊“一日”原作“一旦”,据宋撮要本及宋史全文巻六、宋史巻二九八李及传、续通鉴巻三五改。

一五读诔于会葬之际也“读诔”,宋本作“请谥”。

一六成资阙后率以为常“率”原作“卒”,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治迹统类巻二九官制沿革改。

一七盖自大中祥符元年后史官失于撰集故也“撰”原作“选”,据宋撮要本、阁本及续通鉴巻三五改。

一八天下州县官期满而未代者八百员“州”原作“用”,据宋本、宋撮要本及治迹统类巻二九官制沿革改。

一九仍令宣徽院御史台入内内侍省觉察以闻“入”下“内”字原脱,据阁本补。

二〇恐未知通好始末“知”原作“能”,据宋本、宋撮要本改。

二一乃设真宗灵御于范阳悯忠寺“寺”上原衍“等”字,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删。

二二继及子孙宋本及宋撮要本于此句下有“永存誓约”四字,疑是。

二三琳谓曰昔先帝尝与承天太后通使今皇太后乃嫂也礼不通问宋本、宋撮要本作“谓琳曰:‘昔先帝尝与承天太后通使,今皇太后独无使,何也?’琳曰:‘南北为兄弟,则先皇帝视承天犹从母,故无嫌。今皇太后乃嫂也,礼不通问。’”

二四允恭泣告不已“泣”原作“乞”,据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巻二四雷允恭擅易皇堂、龙川别志巻上改。

二五具道所以“具”原作“且”,据宋撮要本、阁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龙川别志改。

二六既而上穴果有石“而”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补。

二七故遣修陵城涧道上引长编纪事本末作“故遣修陵域队道”。

二八修奉都监部署外“署”原作“置”,据同上书改。

二九即未尝别除同管勾一行事“即”原作“郎”,据同上书改。

三〇都监乃卢守懃“乃”原作“及”,据阁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改。

三一两朝志丁谓传亦以允恭为都监“志”字原脱,据上引长编纪事本末补。

三二明日朝退“朝退”二字原倒,据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乙正。

三三又出允恭尝干谓求管勾皇城司及三司衙司状“谓”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巻二三丁谓事迹、宋史巻二八三丁谓传补。

三四欲上闻“欲”原作“次”,据阁本及上引长编纪事本末改。

三五密院须枢密使副签书闻“闻”原作“圆”,据上引长编纪事本末改。

三六及太后称制“及”原作“耳”,据同上书改。

三七臣等止闻皇帝传宝受遗“止”原作“正”,据阁本及续湘山野录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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