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孔子说:“凤鸟还没到来,河图也没出现我这一生要结束了!” 凤鸟是古代传说中的一种神鸟。传说凤鸟在舜和周文王时代都出现过,河出图则是传说在上古伏羲氏时代,黄河中有龙马背负八卦图而出。这些都是上天示意圣王都要出来的象征“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应该说孔子对天命是极其敬畏的。孔子当年在恶人面前那种“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和“天生德于予,桓雎其如予何?”是那样的壮怀激烈!然而晚年的孔子在天命面前,却只有无奈感叹。当然人总是难免有情绪上的低落。但孔子乐天知命,相信他应该很快就能调整到“发愤忘食,乐以忘忧”的状态,“不知老之将至!”。其实古人对生死远远比我们现在看得豁达,如“朝闻道,夕死可矣”也能从侧面反映出这一点。 9.10【子见齐衰者、冕衣裳者与瞽者,见之,虽少必作,过之,必趋。】孔子遇见身着丧服的人,身着礼服的大夫和盲人时,虽然他们比自己年轻,也一定要站起来,从他们面前经过时,一定要快步走过。衰者,是穿丧服的人。齐衰(zīcuī),是五种丧服中次重的一种。丧服最重的是斩衰。“冕衣裳”按照周礼,是大夫以上等级的礼服。冕是礼冠,衣裳即上衣下裳。瞽(gǔ)者就是盲人,个人认为应该是借指乐师。 “虽少必作”不一定是指儿童,有一些解释把“少”解释为“未成人年”,还从世袭制出发解释为什么未成年人可以成为大夫,这是相当牵强的。应该说这样解释,才是真正的刻意去维护尊卑等级的森严。其实“少”就是指比孔子年轻,充其量是年轻很多而已。 结合这一点,继续谈一下“拜下,礼也。今拜乎上,泰也。虽违众,吾从下。”既然这里强调孔子“虽少必拜”,估计当时的社会习俗,比较崇老,长者对年轻人礼数就不那么周到了。但是孔子对于周礼中各种各样“拜下之礼”却十分注重,并不是完全是从“尊卑等级”出发。周礼的等级观念中往往有一种相互尊重,礼尚往来的思想。但管是上对下,上对上,只要是对方有行礼,已方就有回礼。特殊情况下,长者还有可能要给幼者行礼,但是春秋时期,人们的两只眼睛一般只朝上看,对于地位低于自己的或年龄小于自己的,恐怕是懒得如此了。所以孔子说“泰”,人们的态度开始变得骄泰了。 9.11【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遂欲从之,末由也已。”】颜回感叹:“夫子所说的道是瞻仰它,会觉得它越高明,钻研它,会觉得越它越坚实。明明看见它就在前面,忽然又出现在身后。夫子一步接一步地深入地引导我,用学问来充实我,用礼义来训导我。使我想停止都不可能,既然竭尽我的才能,似乎算是卓然而立了。于是我决心跟从夫子之道,却找不到继续前进的途径。” 在这里,所谓“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是指夫子所言说的道,并不是指夫子本身所已经的具备的德行。在这里一定要区分一下,如果按夫子说的仁德标准,夫子自身还差得很远,但是并不代表他是说大白话,不真诚。孔子说“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抑为之不厌,诲人不倦,则可谓云尔已矣。”当然,孔子能做到这样,确实是已经让人无尚景仰,望之莫及。所以他的弟子公西华说:“正唯弟子不能学也。”虽然按照习惯,仍然沿用“圣人”的说法,但是一定要对孔人本人的地位和孔子思想的地位进行区分,按照实事求是的原则进行不同的评价。 如果说到知识学问,串读时多次讲到过颜子不在孔子之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不再赘言。颜子在这里的感叹包括三层。第一层是感叹道博大精深,微妙高明。第二层感叹夫子诲人不倦,教导有方。第三层感叹自己力有不逮,智有不及。 9.12【子疾病,子路使门人为臣。病闲,曰:“久矣哉,由之行诈也。无臣而为有臣,吾谁欺,欺天乎?且予与其死于臣之手也,无宁死于二三子之手乎。且予纵不得大葬,予死于道路乎?”】孔子得了重病,孔子不是大夫,子路却安排门人作为孔子的家臣.孔子病好了一些,说:“子路做这种欺诈的行径,长久以来就如此!我没有家臣却冒充有家臣,我欺骗谁啊?欺骗天吗?何况我与其死在家臣的手里,宁愿死在你们这些小子的手里。何况我纵使得不到隆重的葬死,我难道会死在道路上吗?” 孔子坚持认为自己既然不是大夫,就不应该有家臣。让门人冒充家臣,让孔子很生气。本来在夫子病重时,子路请祷的事情,最后让孔子一句“吾祷之久矣”不了了之。结果子路,又做了一件孔子看违背礼制的事情。孔子一直强调:“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这个礼并是越隆重越好,也不是越简单越好,关键是要符合当事人的身份。孔子以天不可欺,表明自己不能这么做;然后以宁愿让弟子给自己治丧,表明不愿这么做;最后,以自己不会死于路旁,没有管,表明不必这么做。既然是不能、不愿、不必这么做,那“使门人为家臣”这件的确做得不对。当然,子路出于对老师尊奉,有情可原,但是却违背孔子自己一身所提倡的尊礼原则。如果孔子一生都有没有失过什么大礼,最后在葬礼上却破了例,子路的行为将砸了夫子一生心血的所树立的“招牌”,死后也不得瞑目。所以,孔子发火是可以理解的,也是正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