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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第十(四)

孔子家语作者:孔子,弟子发布:华夏士子

2021-10-6 18:23

孔子謂子路曰:『見長者⊙長者:年長之人,這裡泛指有德望的人而不盡其辭延章曰:未恭而致敬之.故言辭有所簡慢.雖有風雨.吾不能入其門矣延章曰:遇長者而不𧗊其辭.是无信义矣.君子必也不入其门.故君子以其所能敬人.小人反是吳曰:孔子是言.蓋子路常不能恭敬於長者.』

白話譯文
孔子對子路說:『一個人,如果見到德高望重的賢人,都不能把話說開說透,那麼,即使遇到狂風暴雨,我也不會到他的家中去躲避風雨,這種人沒有信義。所以說,君子是一定要竭盡所能來敬重賢德之人,小人的態度則恰恰相反。』

孔子謂子路曰:『君子以心導耳目延章曰:君子率性.克己之心而導耳目之慾.立義以為勇.小人以耳目導心延章曰:小人任性縱慾,故唯五官所好.不愻以為勇.故曰退之而不怨.先之斯可從已王曰:言人退之不怨.先之則可從.足以為師也.』

白話譯文
孔子對子路說:『君子用心志引導耳目,把宣揚施行道義作為勇敢的原則;小人用耳目引導內心,把不馴服不順從當做勇敢。所以被摒退也不抱怨的人,是一個君子,把他看作先驅、表率,跟著他做也是可以的了。』

孔子曰:『君子三患.未之聞.患不得聞.既得聞之.患弗得學.既得學之.患弗能行.有其德而無其言.君子耻之.有其言而無其行.君子耻之.既得之而又失之.君子耻之.地有餘民不足⊙民不足:有兩種理解:一、人民不足以耕其餘地,这时表示君王德行不足以来民;二、民生不足以自給,这时表示君王无义,与民争利.君子耻之.眾寡均⊙眾寡:与现代汉语里的『多少』意思是一样的,表示多多少少而人功倍己焉.君子耻之王曰:凡興功業.多少與人同.而功殊倍己.故耻之也.延章曰:事不從德.故功倍减.』

白話譯文
孔子說:『君子擔心的事情有三件,自己沒有聽說過的知識或道理,擔心不能聽到;已經聽說了,擔心不能學到手;已經學到了,又擔心不能實行。以下的事情則是君子以為恥辱的:有較高的德望,卻沒能留下學問,以引導他人修行,君子感到可恥;發明有學問,卻不是自己躬身踐行的經驗,君子感到可恥;已經得到的東西,卻又失去,是德行不足以持有它,君子感到可恥;土地有餘而賴以生存的人民不足,可見德望不足以吸引人民,君子感到可恥;多多少少都是均分的,但是別人的功勞卻數倍於己,可見自己是無功受䘵了,君子感到可恥。』

魯人有獨處室者吳曰:魯國有男子.獨居於室者.鄰之𨤲婦王曰:𨤲.寡婦也.亦獨處一室.夜暴風雨至.𨤲婦之室壞吳曰:室為風雨所損.趨而托焉吳曰:趨男子之室.托身以避風雨.魯人閉戶而不納吳曰:男子閉戶不與寡婦人.𨤲婦自牖與之言:『何不仁而不納我乎吳曰:寡婦隔窗與男子言.汝何為而不仁.不納我耶.』魯人曰:『吾聞男女不六十不同居吳曰:言男女不六十餘歲不可居處同也.今子幼吾亦幼.是以不敢納爾也吳曰:今汝尚少.我亦少.是以不敢容汝進也.』婦人曰:『子何不如柳下惠.然嫗吳曰:以體覆之曰嫗不建門吳曰:不建門名之女吳曰:柳下惠事見他書.今此不必具載.⊙然嫗不建門之女:然,這樣,像這樣開門接納求助的人;嫗,【說文】母也;不建門之女:不是名門的女性,即没有接受過禮義教化的普通女人.國人不稱其亂.』魯人曰:『柳下惠則可吳曰:言柳下惠有德.則自然可也.吾固不可延章曰:吾德未能禦人流言.吾將以吾之不可.學柳下惠之可吳曰:我將以我之不可為.學柳下惠之可為.觀此則見其有守.非他人可比.今世人有踰墻相從.鑽穴相窺者矣.尚何望其婦之趨托而不容入乎.然其有見於此.其不汗顔者.亦幾希矣.此非小事.乃克己復禮之端.自古賢人自這種做工夫.其可忽乎.學生察焉可也.』孔子聞之曰:『善哉.欲學柳下惠者.未有似於此者吳曰:凡欲學柳下惠之人.未有若魯之男子者也.期於至善而不襲其為吳曰:心期造至善之地.不習他人也.可謂智乎吳曰:可謂明哲之人.』

白話譯文
魯國有一男子,獨自居住在一間房子裡,他的鄰居,是個寡婦,也單獨住在一間房子裡。一天夜裡,來了暴風雨,狂風四起,傾盆的大雨將寡婦的房子給打垮了。此時,寡婦趕緊快步跑到這位男子居住的地方,要求男子開門,讓她暫住一晚,以躲避暴雨。正值夜晚,魯男子聽了寡婦的要求,並沒有開門接納她。寡婦從窗口向他責問道:『您為何這般不仁慈,不肯接納我啊?』魯男子回答說:『我聽說男女之間不到六十歲,是不可以同居一室的,現在,您還年輕,我也正年輕,所以,我不敢接納您啊!』婦人說:『您怎麼不學柳下惠那樣呢?他曾經夜宿郭門,有女子來投宿,因恐怕其凍死,讓她坐在自己的懷裡,給她取暖,直至天明,都沒有發生違德之事,國人也稱讚他坐懷不亂,並沒有說他亂德啊。』魯男子答道:『柳下惠他可以那樣做,但是我卻不可以,我將以我的不可以,學習柳下惠的可以。』
當孔子聽到了此事之後,稱讚魯男子道:『多麼難得啊,想要向柳下惠學習的人,沒有能像他學得這麼像的,期望能夠達到至善,卻不會盲從其行為方式,真是一位元有智慧的人哪!』


柳下惠是有德望的人,即使是面對普通的平民女性(未接受過禮義教育,往往不知羞耻,對於男女之事往往持開放態度,甚至會主動誘惑他人),也能抵御其诱惑侵犯;普通人就不同了,像文中的魯國男子,他没有柳下惠那樣的德行、禮義,他極可能无法抵御寡婦挑逗,因此在學柳下惠那樣開門接納寡婦之前,需要与寡婦協商清楚,必须遵從男女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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