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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八十起哲宗元祐八年正月盡其月

续资治通鉴长编作者:李焘发布:福哥

2020-6-5 01:37


巻四百八十 元祐八年癸酉,一九九三

起哲宗元祐八年正月盡其月

正月己卯朔,不受朝。

壬午,溪峒武寧州故彭如足男永懋授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國子祭酒、兼監察御史、武騎尉。

左朝奉郎邵䶵為戶部郎中。

甲申,英州別駕、新州安置蔡確卒。舊錄蔡確傳云:時上經略湟中,王韶撫納西人,頗歸附。郭逵等忌韶,韶亦自辨,乃遣確制勘于秦州。韶事既白,逵等坐譴。新錄辨曰:此一段下語輕重皆不正,合去上文五十八字。新錄又辨建儲事,已附見元豐八年二月。舊錄又云:吴處厚奏確車蓋亭詩,諫官吴安詩、劉安世、梁燾等相繼論確詩怨謗,詔確具析,確辨疏甚詳。確終坐黜,而梁燾等猶論不已,遂責確英州別駕、新州安置。確受先帝顧命,而姦臣睥睨,坐誣投遐荒,乃命中使馳傳押至貶所。屢經赦罪,無不得省,獨確四年不得還。八年正月六日卒于貶所,年五十七,天下莫不冤之。新錄辨曰:確終坐黜,是吴處厚繳詩事;梁燾等猶論不已,是確自稱受遺事。若合為一說,使後世不可曉。又皆誣謗之言,今刪去『確終』至『冤之』八十四字。

丁亥,御邇英閣召宰臣執政暨講讀官講禮記,讀寶訓。顧臨讀至『漢武帝籍提封為上林苑,仁宗曰:「山澤之利當與眾共之,何用此也。」丁度對曰:「臣事陛下二十年,每奉德音,未始不本於憂勤,此蓋祖宗家法爾。」』讀畢,宰臣呂大防等進曰:『祖宗家法甚多,自三代以後,唯本朝百三十年中外無事,蓋由祖宗所立家法最善。臣請舉其略:自古人主事母后朝見有時,如漢武帝五日一朝長樂宮,祖宗以來,事母后皆朝夕見,此事親之法也。前代大長公主用臣妾之禮,本朝必先致恭,仁宗以姪事姑之禮見獻穆大長公主,此事長之法也。』上曰:『今宮中見行家人禮。』大防等曰:『前代宮闈多不肅,宮人或與廷臣相見,唐入閣圖有昭容位,本朝宮禁嚴密,內外整肅,此治內之法也。前代外戚多預政事,常致敗亂,本朝皇后之族皆不預事,此待外戚之法也。前代宮室多尚華侈,本朝宮殿止用赤白,此尚儉之法也。前代人君雖在宮禁,出輿入輦,祖宗皆步自內廷,出御後殿,豈乏人力哉?亦欲涉歷廣庭,稍冒寒暑耳,此勤身之法也。前代人主在禁中冠服苟簡,祖宗以來,燕居必以禮,竊聞陛下昨郊禮畢,具禮服謝太皇太后,此尚禮之法也。前代多深於用刑,大者誅戮,小者遠竄,惟本朝用法最輕,臣下有罪,止於罷斥,此寬仁之法也。至于虛己納諫,不好畋獵,不尚玩好,不用玉器,飲食不貴異味,御廚止用羊肉,此皆祖宗家法,所以致太平者。陛下不須遠法前代,但盡行家法,足以為天下。』上甚然之。陳天倪錄蘇轍語云:元祐間,呂相為哲廟言祖宗有家法,禁中牆壁惟是赤白泥,尚儉如此。公進言曰:『祖宗別更有家法,殊不殺人,大辟則案條,疑獄則奏上,有司不若唐之州縣得專殺人也。』因論孟子『不嗜殺人者能一之』,引漢、唐為證。舊錄云:大防奏對十餘,有論『人主步自內庭,出御便殿,欲涉歷廣庭,稍冒寒暑,此勤身之法也』。覽之扼腕。蓋大防以腐儒之學,斗筲之器,循至台鼎,因事輒發,以邪說猥詞鈐制人主,愚玩而已,強悍跋扈,莫此為甚。新錄辨曰:大防奏人主勤身之法,謂之鈐制、愚玩,是近臣不得盡規也。如曰『邪說猥詞』,『強悍跋扈』,皆誣詆太過,合刪去自『大防奏』至『莫此為甚』七十八字,依元祐日曆只下四字云:『上甚然之。』

戊子,都水外丞范綬言以武陟縣年例買山梢五萬束,應副河埽,若徙于滎澤埽收買,從都水監支遣為便。從之。

己丑,熙河蘭岷路經略安撫使范育言:『阿里骨遣人以蕃字求各立文約,漢、蕃子孫不相侵犯。得朝旨,令諭之。阿里骨已如所諭,約永不犯漢,復求事漢,如已要結。臣再三計之,邊防重事,恐害久遠事機,欲且作迆邐之意,詳為奏達。』樞密院以阿里骨既自要結永不犯漢,若無文字答之,恐其生疑開隙。欲自范育報阿里骨云:汝但子孫久遠,常約束蕃部,永無生事,漢家于汝蕃界自無侵占。從之。

庚寅,三省、樞密院言:知河南府、觀文殿學士、降授中大夫范純仁昨以禦戎失策,累章乞再行降黜,特降一官。詔范純仁與復大中大夫。舊錄云:先是純仁守太原,城戍徹備,敵寇麟府,大掠而去,純仁初不知也。未幾復官。新錄辨曰:因上文是三省、樞密院檢舉,純仁累章自乞再行貶黜,有詔復原官。史官輒以詆誣之私,別立解說。今刪去二十九字。

光祿少卿柯述、兵部郎中范子諄兩易其任要考其故。

左朝請郎周鼎為刑部員外郎。

刑部言:『王中正元任昭宣使、金州觀察使,坐入界無功及臣僚上言降四官,提舉太極觀。本部檢舉,已敍文州刺史,仍舊昭宣使。至今又滿二期,當再檢舉。』詔王中正更候二期取旨。

左朝奉大夫溫俊乂罷知同州,令吏部與合入差遣。先是御史來之邵言俊乂知耀州日,遣子弟載陶器四車入京貿易,令戶部體量是實,故有是命。

監察御史黃慶基言:『成周之制,正月之吉始和,布治於邦國都鄙,乃垂法於象魏,使萬民縱觀,浹日而後斂之。所以奉若天意,謹政治之端,為黎庶之法也。逮及後世,王者之政不復作,然而求治之主,尚能下寬大之書,以示深恤民隱之意。恭惟二聖以深仁厚德覆露海隅,斯民莫不蒙被恩惠。然臣竊謂所施之政未能無利病,所行之法未能無當否。兵刑財用,簿書期會,則以為先;而示民以德義,馭眾以禮法,革奢為儉,使貴賤有別,抑邪為正,使風俗歸厚者,蓋未嘗舉而行也。方今承平日久,列聖所以涵養斯民,正在於富庶而後教。欲乞舉成周正月始和之制,下明詔申飭四方州郡,使勸農桑,興學校,申孝悌,型禮俗,嚴立制度,以絕奢僭之源,杜絕邪侈,以成風俗之厚。至于閭巷庶人,服錦綺,佩珠璣,屋室宏麗,器用僭越,皆可自今禁止。庶幾敦本抑末,化奢從儉,以成風化。又況朝廷著令所以杜絕奢侈者固多,特有司未嘗行耳!誠先之以制度,繼之以懲勸,則四方莫不從風而革。』詔禮部將見行條貫舉行。

荊湖南路安撫鈐轄轉運提刑司言:全、邵、永州係緣邊溪峒,其知州,望委逐司選有文武材略人同狀奏舉,勘會全、邵州知州。今後吏部選差文臣準此。

樞密院言:『陝西河東諸路每探知西賊大兵入寇,即起遣人戶清野堅壁,專為守計。近來賊情狡獪,每欲犯邊,即所在虛聲,令諸路分兵處處為備,驀出一路。或示形於此,卻往他路,或大舉入寇,以重兵分守城寨,使漢兵不敢輕出,而遣鈔騎四散擄掠。如近日於奇魯、朗口齊集,涇原為備,乃寇環州。雖本路預作準備,城砦幸無疏虞,而邊民被害數已不少。兼聞邊民安戀舊居,曾因虛聲起遣人戶,不以賊來為信,逮實有寇,逃避不及,悉罹殺掠。縱驅迫入城,城中窄隘,無屋可容,人畜之類,晝夜暴露,薰染死損,深可矜惻。又西賊每舉兵犯塞,必虛張聲勢,動稱數十萬,邊將不過閉壁自守,坐觀焚掠,縱有戰兵在外,既不能遏其奔衝,亦未嘗出奇掩殺,致賊往來坦然,若涉無人之境。若不別圖方略,何以保民待敵?』詔令陝西、河東路帥臣講究的確利害,具方略以聞。

秦鳳經略使呂大忠言:『西賊之性,既不可專用德懷,亦不可全用威制,正惟以方略禦之而已。方略謂何?間諜必精,斥候必遠,籬落必周。諸路並塞民居與羌族大抵相望,非有垣墉門戶之限,倏往忽來,其勢易以相及。今間諜未精,探事人類多庸才,難以深入。斥候未遠,卓望鋪大概不出數十里間。籬落未周,邊面亭障尚多空缺去處。安免殺掠之患哉?朝廷果欲保民,宜略於此察其動靜,則雖深謀,可以覘知;謂先得敵情。備於要害,則雖大舉,可以控扼。謂必據地利。前日之患,寧復慮乎?但以間諜未易求,斥候、籬落,議者猶或難之耳!若然,則本司近陳併兵之策,無以易也,伏乞早賜詳酌施行。』大忠奏議,具載八年正月十二日密劄,并六月十一日、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凡密劄共三劄。大忠答以此,今附見。『近陳併兵之策』,當考。

侍御史楊畏言:『昨西賊寇環州,本州、路奏報滅裂,朝旨令井亮采體量,已與本路所奏不同,終不如專使之為愈。乞特差官體量,仍面戒所遣使,稍涉隱庇,重行降黜。』詔令井亮采詳所奏體量,仍具無漏落及未盡事理以聞。新無井亮采何官,七年六月二十六日,亮采除陝西漕副。

工部言:『河北路轉運司言:人使路上,自來遇雨雪泥水,暫差本處人戶修疊,依朝旨折免。向去春夫並係以近及遠,應副河埽功,若只役一兩日,便與折免春夫,顯見太優。欲今後暫差人戶修治道路,並以二日折春夫一日,不及二日,次年準折。』從之。新無。

刑部言:『私自披剃及度人為僧道者徒三年,偽冒同。本師知情減二等,主首又減三等,並還俗。即以度牒乞賣與人、及受買、及盜詐取而欲冒之者,雖未度,各徒三年,並許人告,賞錢五十貫。未度者並減半。赦書到後三十日不改,復罪如初。』從之。新無。

辛卯,樞密院言:『鄜延路經略司言:「保安軍得宥州牒,本國準北朝札子,備載南朝聖旨稱夏國如能悔過上表,亦許應接。今既北朝解和,又朝廷素許再上表章,欲遣詣闕。」』詔:夏國如果能悔過,遣使謝罪,可差人引伴赴闕;其辭引北朝非例,令經略使以意喻之。先是,知延安府李南公以保安軍所得宥州牒來上,執政共議欲許夏人上表,尚書左丞梁燾曰:『牒內不當引北界解和之語,恐懷詐不誠,未可遽聽。且使邊臣諭令退換牒文,更伺其意,如果效順誠實不詐,許之未晚。』持之累日未決。會燾在告,遂如南公奏。翌日燾出,至上前力陳:『自割棄要地一失之後,羌人屢犯邊內侮,朝廷恩信不行,威勢不立,豈可今日更失處置?西賊既請納款貢奉一〇,乃引北朝解和為端,此最害事,恐開他日生事之漸,不可不慮,況北人未嘗預西事也。願追止已降指揮,且令退換牒文,更俟探伺誠實之意,事雖稍遲,庶無後悔。』于是詔從燾議。此據張舜民所作梁燾行狀。

知秦州呂大忠言:『勘會羌人連年掠麟府、環慶,議者皆謂朝廷必思有以制之,庶幾可以少謝兩路生靈之怨毒。今忽無名復欲遣使,驕慢如此,其意可知。朝廷縱未能峻行拒絕,且當委帥臣一面致詰所以來之辭,然後察其誠偽,隨宜處置,亦不至便失機會。而乃遂忘欺紿,惟請是從,臣恐此賊察我淺深,以為終不足畏,因緣妄有邀求,不知朝廷如何應副。徇其所欲,則勢有未安;稍咈其情,則怨莫能解。不若以理勝之,則順而易行,人神共助,何事不成,況區區之蕃族哉!歲月之間,宜可以屈。伏望聖慈深念邊防久計一一,召執政大臣熟思深慮,毋或專務包容,更啟他時之患。』

貼黃:『前日夏國請和,既已失之太遽,今日廟堂正宜審重,伐其姦謀。又賊人遣使請命,其說可料者三:塞草未生,戎馬飢瘦,復防入討,陽為恭順,一也;諸路屢常淺攻,昨來大舉酬賽,蓋不獲已,二也;熙河疆界未定,恐謀進築,因而再有爭占,三也。大抵皆是款我邊備,止要乘便,常來侵掠,覬望朝廷厭兵,先議屈就,不可不深察耳!又千里畏人,孟子猶或非笑,況其地又廣數十倍之多乎?四裔環視中國,其間北有強大之鄰,尤當不使少有所覘。今一旦為小羌搖撼,遂委曲依從,臣恐異日兵連禍結,不止此耳。臣於前年十月十二日預嘗論列此事,伏乞檢會詳酌,更賜裁擇。』大忠奏議,答辛卯密札所問也。今就附此日。前年十月十二日預論此事,即所陳上中下三策也。附六年本月日。

知溪峒天賜州故向載舞弟載龍,授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國子祭酒、知溪峒天賜州兼監察御史、武騎尉。

壬辰,幸凝祥池、中太一宮、集禧觀、醴泉觀、大相國寺,御宣德門,召從臣觀燈。

詔以夏國請命,未測情偽,令陝西、河東帥臣約束緣邊,過為備禦。仍戒約兵馬不得於邊界生事。

乙未,詔勿受尚書左僕射呂大防乞外任章奏。御筆。正月十七日。又詔勿受右僕射蘇頌乞致仕章奏。御集第十七巻,正月十七日,與呂大防同日。此事當考。政目但記頌不許致仕。

丙申,樞密院言:『陝西諸路禁軍闕額甚多,近歲豐熟,少人投軍,及雖有驍勇願充軍之人,多以不及等樣,或年拘礙,若不措置,慮虧兵額。欲令涇原、熙河、秦鳳、環慶、鄜延路見闕禁軍依式例物增錢一千,鄜延別增絹一匹。其年二十五以下權減兩指,三十以下權減一指,候額足日依條施行。』從之。新無。

戶部言:『元祐元年二月五日敕:「官員差出所帶人吏,如合支馹券,從本部契勘職名,依令內則例,不許陳乞別等則例,如違許劾奏。」自降朝旨,差官出外所帶人吏,多乞優厚券俸,申請特旨。雖依上條劾奏,而朝廷特依已降指揮,不惟紊煩朝廷,而近降朝旨遂成空文。欲今後人吏、公人差出,雖有特旨不依常制,或特依已降指揮,別支破驛券之人,並從本部祇依本職名則例支給。』從之。新刪。

刑部言:『官員舉借錢物,于任所交還。州官于諸縣鎮寨,或諸縣鎮寨官於本州者,皆為任所。計本過五十貫者,徒二年。重疊及于數人處舉借,並通計。錢物主并保引人,如過數借者,各杖一百,數外錢物沒官。若償外錢物不及五十貫之數事發者,減本罪二等;不及三十貫者,又減二等;全償訖者,又減三等。以上償錢應減罪者,數外錢物數,仍免沒官。其所償錢物內有係任所受乞借貸之類者,各不減。』從之。新本無。

吏部言:『品官家狀,欲令尚書、侍郎右選依左選式:父母亡,具已未遷葬;如未遷葬,即具所亡年月。』從之。

丁酉,禮部言:『工部員外郎游師雄論列敕節文,每遇南郊、北郊祠祀,差執政官充初獻,已受誓戒而有故不赴,即令本祭內官高者通攝行事。有東郊、西郊祠祀,未審合與不合通攝,下太常寺看詳。師雄所請,止稱東、西郊,緣其餘大祠,事體一等。欲乞應大祠,差禮部尚書、侍郎、太常卿為初獻,已受誓戒而有故不赴,若禮部郎中為亞獻官,自可攝初獻外,餘官即令本祭內官高者通攝。』從之。

太府寺丞文勛為福建路轉運判官。五月十六日,黃慶基云云。

己亥,詔職事官權侍郎以上,並免轉對。七年五月庚子,免侍從官轉對。八月壬子朔,孔武仲云云。

度支員外郎任公裕言:昨均定東南諸路鹽價,今議者紛紛以為未便,乞下諸路明旨,如何施行。詔東南諸路轉運司,勘會賣鹽舊法未減價年分及措置鹽事所減價後來各三年數目,比較增虧,申尚書省,令吏部長貳、御史中丞、侍御史同定奪,具利害以聞。

刑部言:外州軍人逃亡,于畿京首獲條,輕重有差。從之。

詔:『近降役法,今後收到官田并見佃人逃亡,更不別召人戶租佃,及見佃官田人戶,如違欠課利,于法合召人戶剗佃者,并拘收入官,留充雇募衙前。收到官田未有人投募,且召人租佃,有人充役,即行給付。若已布種,候收成交割。仍取問見佃官田人戶,如願投合募衙前者,聽。』蘇軾給田募役議,可考。去年九月六日,以官田募衙前。

尚書省言:去年九月六日役法,應今後役人,須有稅產,不得募蔭、贖并曾犯徒及工藝人,並召保,仍不得過舊雇錢數。從之。

庚子,知桂州、直龍圖閣、左朝請郎孫覽為寶文閣待制、知慶州。知慶州、直龍圖閣、左朝散大夫章楶權戶部侍郎。知渭州、直龍圖閣、左朝散大夫謝麟權知桂州。知澶州、雄州團練使張利一知渭州。孫覽自慶改渭,在二月初八日。章楶改同州在三月十八日。政目二十四日書姚勔繳張利一詞,實錄乃無之。黃慶基云云,在二月二日。麟卒于桂,在紹聖元年七月初八日。

登州刺史王詵敍文州團練使,駙馬都尉。

工部侍郎兼權祕書監王欽臣言:高麗獻到書內有黃帝鍼經,篇帙具存,不可不宣布海內,使學者誦習一二,乞依例摹印。詔令校對訖,依所請。

翰林侍講學士、國史院修撰范祖禹言:『太常博士陳祥道注解儀禮三十二巻,精詳博洽,非諸儒所及。乞下兩制看詳,并所進禮圖付太常,以備禮官討論。』從之。

監察御史黃慶基言:『右廂無故收禁前知遼州榆社縣唐慤,因衝開封府判官趙越節,令廂巡收付右廂。慤身為命官,借使有罪當按,猶須三問不承,方得追攝。今以衝節便送所司監管,經宿方得釋。越為人臣,敢擅威福,實駭眾聽。』詔令戶部鞫之。

荊湖北路鈐轄司言:溪峒楊晟好等攻侵大田地分,巡檢楊晟同已令沅州曉諭,及以厚賞募獲楊晟好等首級。從之。

刑部言:以年勞酬奨人合得指射,不得指射未滿歲人窠名,入都官令衝改補鎮將、副鎮將兼都虞候格。從之。新無,可削。

辛丑,詔:『高麗國自先朝以來,累次陳乞太平御覽,以禁書難為傳示外國,故不許。今又陳乞,宜依向來例,或別作一不許意降指揮。』御集二十三日。

樞密院言:『湖北轉運副使喻陟、知沅州余卞奏:「本州邊面寧帖,夷漢安居。」今據湖北鈐轄司奏:「余卞申,楊晟好等結集溪峒,欲併楊晟同寨柵。」慮緣邊官吏初作無事,洎結集漸盛,隱庇不得,方是立賞購捕。欲令指揮沅州,今後如有蠻人結集爭鬥,並須覺察隄備,不得隱庇,養成邊患。』從之。

刑部言:配軍逃亡捕獲者,元犯情重,依上禁軍法;情理不至凶惡者,依下禁軍法。從之。新無。

壬寅,起居郎兼權給事中姚勔言:『中書省錄黃:孫賁除知興州。按賁昨知真州日,以筵會為由,暱近娼女;聞親弟之哀,匿而不舉者數日;既在式假,又引娼女與之飲謔。致臣僚上言,下監司體量,皆有實狀。而勘官蒙蔽,雖不曾結正踰違之罪,其為濫行,聞於四方,何以承流宣化,儀民正俗?今又堂除知興州,雖非大藩,亦是優郡。濫聲未息,舊貫復還,竊恐無以甄別人材,厭服士類。』詔賁改差知淮陽軍。孫賁除知興州,政目在十八日,實錄不云。

賜鄜延路鈐轄王愍、熙河路鈐轄种宜并副將銀合茶藥有差,以西賊去年犯環州,兩路出界討蕩、牽制有勞也。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環慶章楶保明鄜延、涇原兩路策應功狀小貼子:勘會自元昊逆命之後,凡西賊入寇一路,其鄰路策應人馬未嘗有能及事。今涇原、鄜延所遣兵將冒大寒,趨險道,晝夜兼程,前來會合,不及賊者數十里爾。而鄜延蕃兵尚能于徼外有所斬獲,諸將之中仇祖德由賊來路相繼而行,最先到本路,李沂次之。賊之出塞也,雖遭折可適等邀擊失利,而所以不敢遷延者,李浩追襲之兵直前,兩路之兵相差以進,軍伍爭奮,聲勢益大,宜其西賊之狼狽遁去也。功有相因而成者,正謂此也。其姚兕以下策應將官、部隊將等使臣,欲望聖慈特賜等第推恩,以激忠義,則今後一路被寇,必有爭先赴急解紛之人,所補不細。涇原、鄜延策應統領官、將官、部隊將、蕃官等繼李浩所領兵之後,追粘策應,內有無斬獲之人,不敢輒入功狀。或蒙朝廷錄其忠勞赴急解紛,即乞特降指揮,取索職位、姓名。又兩路策應之兵,雖諸將兼程倍道以赴其急,皆逐路帥臣公心體國,不分彼我,遂能及事。伏望聖慈特降指揮,契勘元發遣策應兵馬帥臣職位、姓名,稍加褒錄,以風諸路。

廣西經略司言:『邕州管下溫閏寨水土惡弱,自來輪右江都巡檢兩員往駐劄半年,死損人兵不少。乞自今上半年者春季在溫閏寨,夏季在真峒驛,下半年秋季在真峒驛,冬季在溫閏寨屯戍。不惟全惜人命,緩急亦不妨照應。』從之。候一二年邊防無闕,可徙近裏屯戍。

癸卯,涇原路經略司奏乞揀選諸將下剩員,年六十以下,精力不衰,依舊充軍,以補闕額。從之。仍詔陝西諸路準此。

甲辰,尚書省言:右通直郎李孝稱為父及之年八十四歲,見任通議大夫致仕,雖遇大禮,緣拘吏部格不許敍封,恐非朝廷推恩優老之意。詔孝稱許敍封父一次,仍令今後官員如父任大中大夫以上致仕,未經敍封者許封一次,即不得至三公。

乙巳,詔:寒雪,在京工役給假三日。御集二十七日。

兵部言:河東路麟、府、豐三州弓箭手承見耕熟地者與免一年,得舊熟地今荒閑者與免二年,得生荒地者與免三年上番。從之。

戶部言:麟、府、豐州管下堡寨、烽臺、口鋪,並差禁軍或弓箭手、蕃兵守坐,欲依例給錢米有差。從之。

麟府路體量安撫司奏:『弓箭手每指揮多不敷額,緣弓箭手不費錢糧,可代正兵,而又便習弓馬,勇于戰鬥,諳熟山川,通知出入道路,在邊防誠為得力。所以招置不足,蓋緣河外地瘠,差役頻併,欲別行措置。並須土人為保,在任內復有逃亡,任終考察不理人數。』從之。

丙午,戶部言:『官員料錢應折支者,到闕,自朝見日支見在京分數,朝辭日支見在外分數。今欲除見任人依本任請受外,係請親任及前任料錢者,在京及外處各依本處支給分數。』從之。

門下省奏:『神宗皇帝御筆文字編修成書,已同進呈。今中書、尚書兩省復定日進呈神宗皇帝真筆,而門下省不與,理當三省同進。』御批:并中書省改日進呈,速關與逐省照會施行。御集八年正月二十九日御批,今附本日。

丁未,吏部、工部言:河陽狀論列中潬一岸在大河中四面俱是緊急向著,而官吏有責無賞,實為未均,欲將本岸立為第三向著推賞。從之。

時苦雨雪,刑部侍郎豐稷以為『厥罰常寒』一三,自二聖臨御,朝廷清明,何嘉祥未臻,而沴氣斯應?豈應天之實未允,事天之禮未備,畏天之誠未孚歟?豈宮掖之臣有關預政事者歟?天道聰明,苟無其事,變不虛生。若不畏懼,有以消復,則凶變必至。願陛下昭聖德,畏天戒,延問名臣,總正萬事。任賢責成,而不受浸潤之譖;惠民以實,而不尚姑息之政。言如春陽,動如祥風,六宮和于內,百官和於朝,萬民和于下,則天地之和應,而災沴消矣。此據豐稷本傳,附見正月末。

中書侍郎范百祿言:

竊聞水官自元祐四年正月二十八日準敕罷回河,後逐年併功修進梁村鋸牙并大河兩馬頭,經今四周年有餘,用過功力浩瀚。兼三處並行第一等向著,其河清人數、年計物料、使臣酬奨,並係第一等。今鋸牙與兩馬頭連亘約及數十里,其東馬頭進築,與西馬頭相向,所以北流河門止有三百二十步闊,似此多方盡力,擗拶水勢,歲月既久,湍迅安得不激射奔赴東流?賴得北流向緊,所以未至全河東去。若如水官之意,既進埽緷,又狹河門,只留一百五十步,及預乞朝旨候北流淺小,作軟堰閉斷。詳此五事,顯見必欲回河,特以分水為名,託云恐東流生淤,陰行巧計耳。方且鼓唱言路,以非為是,致臺官章疏前後十餘,中外傳聽,不能無惑,深恐不便。臣愚竊謂若大河東流,別無患害,在公在私,有何不可?只緣東流故道久來淤高,雖累年偷功開浚,豈能及得北流河道,見行地勢自是卑平。兼元祐三年冬,臣與趙君錫行河奏狀內,東流故道隄岸缺破,有牛羊道口、車路等一萬一千餘處,雖累年偷功修補,豈能保得一例盡獲牢固?若如水官之計,乘緊流向東,候北河淺小,便要閉塞,回奪全河,即北京之北二十里許小張口等處不測衝決,不則又以北二十里許田令公渠等處亦不測衝決,若只此等處決,必皆復入北流,大河為患未至甚大。然而北京一境內外,生聚沈沒為魚,不勝其菑矣。若更捨此近處而向館陶以下,決復在東岸,則濱、棣、德、博、滄州等數十縣地土,千餘里生靈,將何以堪?若水官恐向去疏虞,避免憂責,不敢明言回河,只託以分水為說,一向增進馬頭、鋸牙,巧設埽緷、軟堰之類,更積歲月之久,必然大段淤卻北流河道,則將來緊流不免須奔東河,其為患害正與回河無異。顯是水官實欲收回河徼幸之功,而外不任回河敗事之責也。朝廷容其施為,亦已久矣。今既悟其有害,若不速行救正,且為改更,一旦誤事,安危所繫,豈得穩便?臣愚伏望二聖陛下詳覽臣前件事理,特軫睿慈,深詔三省速議果決,去拆河上鋸牙、兩馬頭,開放河門,任令大河自浚趨下,免致壅遏、障塞、淤壞北流,積為大河。若北流通快,將來每遇漲水,自然分向東流,即是分水之利。兩河並行,久遠安便。今日之計,宜及漲水以前,先事措置,庶免後悔。若遂其過,悔將無及。臣誠愚戇,願不負二聖陛下憂國恤民之心。

貼黃稱:『臣自去冬以來,都堂聚議,及水官等白河事,臣累說梁村鋸牙、兩馬頭甚非典據,擁拶河流,逆水之性,于大河不便,及曾簾前面具奏聞,但以未有章疏,朝廷未能決議去拆,所以今來須至縷縷上瀆聖聽,不任惶恐。』

又稱:『臣竊以壅防百川,古人所忌,周太子晉力諫靈王壅穀、洛二水之事是也。況黃河百川所聚,乃天地之脈絡,豈有以人力多方擗約,不順其性,經久如此而不致患害者?臣考古驗今,灼見不便,區區愚心,既知如此,夙夜憂懼,不敢緘默。乞賜聖覽,特達施行。』臺官章疏前後十餘,當考求李之純、董敦逸、黃慶基所上章疏。

百祿又言:『自元祐四年正月二十八日降敕罷回河,後來臣僚回河之意終不肯已,然而大河亦終不回。二聖洞照河事,亦終不可惑。且如元祐四年秋,北京之南沙河直隄第七鋪決,水卻北還河,臣見朝廷別無施行,將為無足憂者。近因外都水丞將到河圖,方見畫樣上件決口,乃與大河一般。尋行取會,據外丞司申打量到決口見闊六里零二百八十五步,決口水勢正注北京橫簽隄。據如此口地廣闊,若將來秋夏泛漲,簽隄禦捍不定,北京豈不寒心?而水官恬然曾不顧恤,但務掩蔽,止欲朝廷不知此意,豈得穩便?況吴安持等方日生巧計,壅遏北流,前後多端,致大河漸有填淤之害,浸壞禹跡之舊,豈不深可惜哉!若北流湮塞一四,而東注足以吞納全河,別無疏虞,有何不可?止緣東流故道積淤歲久,今其高仰出于屋之上,河槽又狹,而缺破處多,安持等都不以此為憂,唯欲僥倖萬一,不顧危亡,殊可怪駭。況安持近已三次有狀乞替,欲乞出自宸斷,別選水官充代,非特保全安持等,實免久隳水政,別致害事。』

貼黃:『臣自問得直隄決口的實後,累于都堂會議,及見行取會水官,將來漲水,其決口合如何措置,免致北京疏虞,三省續奏聞次。』

先是,進呈御史李之純、董敦逸、黃慶基乞回河東流,楊畏乞差官相視,及都水吴安持乞于北流作土堰,定河流,以免淤填事。時呂大防在告,蘇頌等皆言商量未定,蘇轍面奏安持所言決不可從,而范百祿再上此奏。趙鼎臣河渠書云:『八年四月吴安持奏乞于分水河之上重開雞爪,約水東行,從之。』今四月不見此事,姑附注正月末,更徐考之。又十二月末云:『都水監言大河北流淺小,已乞權行堰斷,歸納故道。』今附注此。又十二月二十三日載御史郭知章言云云,詔水官與本路帥、漕、憲臣各具利害以聞。三事並當考詳。又紹聖元年正月八日,乃有開雞爪河事,亦與鼎臣所載不同,須并考。


注釋

合去上文五十八字按應為四十六字。

詳為奏達宋會要蕃夷六之二七作『許為奉達』。

欲自范育報阿里骨云『自』,同上書作『令』。

純仁初不知也『初』字原脫,據閣本補,方與下文字數相合。

兵部郎中范子諄兩易其任『諄』,閣本作『諒』。

斯民莫不蒙被恩惠『斯民』原作『斯人』,據閣本改。按下有『列聖所以涵養斯民』。

宜略於此察其動靜原作『宜略出此察於動靜』,語義未明,據閣本改。

河北路轉運司言『河北路』原作『江北路』,據閣本改。按宋諸路無江北路。

未可遽聽『遽』原作『據』,據閣本改。

一〇西賊既請納款貢奉『西賊』原作『西域』,據閣本改。按本巻前引樞密院言及楊畏言皆作『西賊』。

一一伏望聖慈深念邊防久計『久計』,閣本作『大計』。

一二使學者誦習『學者』原作『海內』,據閣本改。

一三豐稷以為厥罰常寒按『厥罰恒寒』,是書緯五行傳語,宋人避真宗諱改『恒』為『常』。

一四若北流湮塞『北』原作『此』,據閣本、活字本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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