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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回 伪交欢挟妓侑宴 假反目遣眷还乡 之三

民国演义作者:蔡东藩发布:福哥

2020-6-16 04:20

梁财神接口道:『不准,不准。』

说着时,外面已报『花小姐到了。』

足见声价。杨度喜慰非常,几欲出座欢迎,大众也注目门外,但见一个很时髦的丽姝,大踏步跨进门槛,见首席坐着梁财神,便先踱至梁座旁,略弯柳腰,微微一笑道:『有事来迟,幸勿见罪。』

不向杨座前道歉,独至梁座前告罪,写尽妓女势利。梁亦拈须一笑,她乃慢慢的走至杨度身旁,倚肩坐下。杨度笑问道:『你有甚么贵干?』

元春即接口道:『无非为着请愿事,与姊妹们续议进行,若非你来召我,我简直要告假呢。』

杨度闻了此言,似觉得格外荣宠,连面上都奕奕有光。大家听了『请愿』二字,又讲到帝制上去,如何推戴,如何筹备,各谈得津津有味。蔡锷也附和了数语。孙毓筠向杨度道:『我等拳已轮遍,只有花小姐未曾轮过了。』

杨度道:『阿哟,我几忘记了。』

一心佐命,怪不得他失记。花元春却也见机,便伸出玉手,与全席猜了一个通关,复与小凤仙猜了数拳,略憩片刻,便起身告辞,竟自去了。梁财神目送道:『怪不得她这样身价,将来要备选青宫。应四十九回。今日到此,想还是皙子乞求来的。』

杨度把脸一红,只托言酒已醉了。蔡锷随招呼进饭,一面令小凤仙斟酒一巡,算是最后的敬礼。大众饮干了酒,饭已搬入,彼此随意吃了半碗,当即散座。有洗脸的,有吸烟的,又混乱了一阵,各粉头陆续归去。自梁财神以下,也依次告归。蔡锷一一送出,仍返至小凤仙室中。小凤仙道:『这等大人先生,有几个含着国家思想,令我也不胜杞忧哩。』

蔡锷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为我辈男子说的,与汝等何干?』

小凤仙正色道:『我辈与汝辈何异?你莫非存着男女的界限,贵贱的等级么?但我闻现在世界,人人讲平等,说大同,既云平等,还有甚么男女的界限?既云大同,还有甚么贵贱的等级?你曾做过民国都督,岂尚未明此理?真正可笑。』

蔡锷笑道:『算我又说错了,又被你指斥哩。』

言毕欲行,小凤仙道:『夜已深了,不如在此权宿一宵。』

蔡锷道:『我不如回去的好。』

正要出房,那鸨母已抢入道:『我有眼无珠,不识这位蔡大人,现问明蔡大人的车夫,方才知晓,现已将车夫打发回去,定要蔡大人委屈一夜呢。』

应上文蔡锷乔装。

言至此,便将蔡锷苦苦拦住,锷乃返身入房,鸨母随入,向小凤仙道:『你也瞒得我好,今日贵客到临,我才料这位大人,不在人下,亏得问明车夫,方知来历。凤仙,我今年正月中,与你算命,曾说你是有贵人值年,不意竟应着这位蔡大人身上呢。』

蔡锷对她一笑,她复接连是大人长,大人短,说个不了,惹得蔡锷讨厌,便道:『我就在此借宿,劳你费心一日,差不多到两句钟了,请去安睡罢!』

鸨母乃去。未几,即令龟奴搬入点心数色,蔡锷复道:『我已饱了,你们尽管去睡罢!』

龟奴去后,小凤仙掩户整衾,不消细说,这一夜间,两人密叙志愿,共倾肺腑,锦帐绾同心之蒂,红绡证啮臂之盟,苏小小得遇知音,关盼盼甘殉志士,这真所谓佳话千秋了。

且说蔡锷自结识小凤仙,时常至云吉班戏游,连一切公务,都搁置起来。袁氏左右,免不得通报老袁,袁总统叹道:『松坡果乐此不倦,我也可高枕无忧,但恐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借此过渡,瞒人耳目呢。』

适长子克定在侧,即向他嘱咐道:『闻他与杨皙子等日事征逐,你等或遇着了他,不妨与他周旋,从旁窥察。此人智勇深沉,恐未必真为我用,我却很觉担忧呢。』

枭雄见识,确是高人一筹。

克定唯唯从命。

老袁又密遣得力侦探,随着蔡锷,每日行止,必向总统府报告。

蔡锷早已觉着,索性花天酒地,闹个不休。并且与梁士诒商量,拟购一大厦,为藏娇计。凑巧前清某侍郎,赋闲已久,将挈眷返里,愿将住屋出售,梁即代为介绍,由锷出资购就。侍郎已去,锷即庀工鸠材,从事修葺,并索梁第的花园格式,作为模范,日夜监工,孳孳不倦。梁士诒密告老袁,老袁尚疑信参半,防闲仍然未懈。蔡锷乃再设一法,与娘子军商议密谋。

看官可记得上文离婚的说话么?蔡夫人吃醋一语,不过是梁士诒戏言,蔡锷竟直认不讳,且云已准备离婚。其实蔡夫人并非妒妇,不过因蔡锷溷迹勾栏,劝他保身要紧,不应征逐花丛。锷佯为不从,与妻反目,蔡夫人却也不解,还是再三规劝。锷越发负气,简直是要与决裂。蔡夫人不敢违抗,只好向隅暗泣,自嗟薄命。一夕,蔡锷归寓,已过夜半,仆役等统入睡乡。只有夫人候着,锷一进门,酒气醺醺,令人难受。他夫人忍耐不住,又婉语道:『酒色二字,最足戕性,幸君留意,毋过沈溺。』

蔡锷道:『你又来絮聒了,我明日决与你离婚。』

夫人涕泣道:『君为何人?乃屡言离婚么?妾虽愚昧,颇明大义,岂不知嫁夫随夫,从一而终?况君尚没有三妻四妾,妾亦何必怀妒,不过因君体欠强,当知为国自爱,大丈夫应建功立业,贻名后世,怎好到酒色场中,坐销壮志呢。』

好夫人。

蔡锷听了,不禁点首。随即出室四瞧,已是寂静得很,毫无声息,乃入室闭户,与夫人并坐,附耳密语,约莫有一两刻钟,夫人哑然失笑道:『我不会唱新剧,奈何教我作伪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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